第240章 应战（中）(1/2)

此时，惦记着齐珞珞的还有荀紫嫣。

天还没亮她娘就被一口薄棺抬出城，因为不是正常死亡，荀夫人连夫家的祖坟都入不了，甚至丧事也不能大操大办，本来荀家人不能送她最后一程，怕枉死的冤魂纠缠不去。

但荀紫嫣一把剪刀抵住脖颈，放言不让她跟去立即血溅当场，荀大人没办法只能点头，她从伙房旁边扯了一只鸡走在薄棺前面，引魂鸡在她娘就还能找回来。

不管别人怎么非议，也无论吉不吉利，她永远是娘亲的女儿！

荀夫人活着时，荀紫嫣从来是闺秀中的典范，又因为脸上的胎记，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虽说这世上对待女子从来刻薄挑剔，容貌是最重要的，但我的嫣儿这么好，不会因为那块小小的瑕疵明珠蒙尘，只要你一直保持一颗善良的心，总有一天会有人看见你的好。”

每一次她自卑哭泣时，娘亲都这样安慰她，可是娘亲还没看到她成亲生儿育女就去了。

荀紫嫣用力吸了吸鼻子，世上再也没有那个爱护她如眼珠一般的人了，再也没有人会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所以她不能哭——不能让她娘连最后一程都还在为她担心！

通常死者下葬都要请阴阳先生来看墓穴定时间，但下乱葬岗可没那么多讲究，义庄下葬就近挖个坑把草席一抖尸体脸朝下，相传只有这样枉死鬼才不会后半夜爬上来。

普通人家赶上暴毙，便多给棺材铺的伙计几个钱，让他们辛苦跑一趟，但大多也是往里面走上几丈远便不肯多走了，以免遇上鬼打墙。

不过荀紫嫣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几个人高马大的伙计一言不发往前走脚步飞快，有几次棺材差点撞上她，她没多想只当是自己走得太慢，还特地往前赶了几步。

殊不知在她身后几个伙计暗暗交换眼神，他们都是唐氏的老主顾，这些天尝那细皮嫩肉的小傻妞早把胃口养刁了，唐氏许久不来后他们便琢磨着自己找猎物。

他们将孤寡的棺材铺老掌柜赶走霸占了铺子，其中一个曾经在棺材铺当过一年学徒，其实他们笨手笨脚弄出来的棺材实在不堪入目，但卖给穷苦人家也没那么挑剔。

这伙人个个都是地痞无赖，平日只在城北一带逞凶耍横，根本不知道荀家是怎样的人家，封棺的时候见死者细皮嫩肉但穿戴十分普通，又只有一个丫鬟跟来，于是心生歹念。

“你们要去哪儿？站住！”

起初荀紫嫣光顾着伤心没留意他们的异常，但走到三棵松树的岔路口她猛然意识到不对。

以前她的乳母哄睡时习惯讲一些血绣鞋、绿骷髅的故事，其中不少故事都是从这个路口开始，岔路再往里面走就是乱葬岗深处了，那里据说葬着上百年的红衣女鬼一到雨天就出来。

几人扔下棺材，棺材落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只要你将哥几个伺候得舒舒服服，我们就不把你偷陪葬品的事情抖落出去，否则主人家一定不会放过你！”说着驴群不对马嘴的威吓，几人朝荀紫嫣扑去。

但还没挨着她的边儿，半空中两记清脆的鞭响，瞬间几人被打飞出去。

肖湘扶起荀紫嫣藏到树后，等几个泼皮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还哪有少女的影子？

倒是两团莹莹闪烁的白光悬浮在半空中，悄无声息好似两盏明灯。

为首的矮个壮着胆朝白光摸去，没等碰到瞬间白光熄灭，他用力向前一扑结果一头撞在半截被枯枝烂叶挡住的墓碑上面，磕掉一颗烂牙，他呸了几口将血沫吐净。

这时男人们纷纷回神，捂着胳膊揉着腰胯站起来，却突然发现没有那娇俏丫鬟的身影，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副粗次滥造的棺材。

“那个女人呢？怎么不见了！”

“是不是躲到土包后面了？老幺，过去看看！”

细高挑从地上捡起一截长树枝，折了细枝当做棒子拎在手里，打算待会儿一见到女人兜头先给一棒子，结果他刚一转过半人高的土包就没了踪影。

众目睽睽之下，他失踪时那根高举起来的木棍还在半空中停留一会儿，然后才落在地上。

那一声‘梆’重重地击碎了几人的心防，不约而同他们猛地迈开腿四散奔逃，边跑边回头去看，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过来。跑出没多远，几人相继倒地，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死死地按在地上。

松树后，荀紫嫣瑟瑟发抖，她无法形容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害怕得连呼吸都忘了继续，可是越怕越闭不上眼睛，血肉之躯顷刻间化作几张薄薄的纸皮，乌漆墨黑的地面上突然蹿出无数猩红的鬼火，鬼火越蹿越高，她甚至觉得它能冲上天际。

就在这时，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苍白，乱葬岗上的异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光大亮，荀紫嫣全身脱力，两腿一软坐倒在地。

鬼火消失的地方，荀夫人的棺材凭空出现，荀紫嫣想要放声大哭，却哭不出多大声响。

没多久，捺日勒带着几个伙计赶来。

肖湘让他们帮忙挖坑抬棺将荀夫人下葬，填回泥土后又用青砖在外面简单垒成坟茔的模样。

引魂鸡早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荀紫嫣准备的供果摔碎不少，挑着品相好的摆上，又点了三根清香，磕完头同肖湘他们一路往城里走去。

肖湘本打算让她到斗芳菲隔壁换身干净衣裙再回府，不过卢金明说不合适。

思来想去，派人到武侯府请碧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