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应战（上）(1/2)

白飞泽回到白府后先去净室洗去一身汗臭。

京城不比塞北，四月初便只剩早晚还有凉意，整个白天都热得令人心烦。

而且宣家别院也太小太憋屈，位置又不好，背身的巷子竟然是市井，都是些乡下村人挑着扁担赶生猪过来叫卖，烂菜叶牛羊粪便都往巷子深处堆，宣家不开门窗也拦不住那股怪味。

沐浴对于白飞泽而言是静下心来思考的独处时间，连最受宠的孙姨娘也不会跟进来献媚，但原配花氏却大喇喇地闯了进来，门还没关严实就大声嚷嚷。

“老爷，宣家的事谈得怎么样了？宣金岩到底愿不愿意将女儿押去做妾啊？”

白飞泽一怔，随即勃然大怒，这件事他只和孙姨娘提过两句，她是如何知道的？

一把扯住花氏的手臂，厉声道：“住口！谁教你这样说话的？你是不是又偷听墙角了！”

白家人口众多，高墙大院少不了亲疏远近，白飞泽尚未从他爹手上完整接下白家，因此处处小心，平素与孙姨娘探讨问题都是在房事之后，夜半私语最为隐蔽。

但花氏总担心孙姨娘只是看着不争不抢，于是常常在丈夫留宿妾室房中时躲在窗下听墙角，有一次还被府里的更夫当成孬贼打得满头大包。

这一次白飞泽也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又偷听，不容花氏反驳将人拽进泡澡池里想吓唬一下。

花氏毫无防备大头朝下栽进水里，一连呛了几口水，顿时不动了。

等到白飞泽推搡出气有一阵，突然发现花氏竟然没起来闹，反倒向水下沉去这才慌了神。

手忙脚乱将人捞起来，倒扣在自己腿上用力拍打妇人背心，好一会儿花氏哕出一大口水来，终于缓过一口气。

白飞泽吓得双手发麻，这些年他忍得够多了，对花氏也越来越不待见，推搡敲打家常便饭。

他就是再想将孙姨娘扶成正妻，也得等到岳丈去世之后，花氏胡搅蛮缠，她弟弟又是天生痴傻，花家的船队迟早会落在他手上，所以再厌恶花氏他也得让她活着。

花氏或许是被水灌晕了，被丫鬟扶回房是浑浑噩噩地睡下，当天午后惊醒后开始胡言乱语。

白飞泽立刻重金请来京中最有名的大夫，对方看了一眼说是中邪便再也不肯靠近。

白萱儿守在母亲病床前哭成泪人，白雪儿借故自己还要养病头影未露。

倒是孙姨娘带着两个手脚利落的大丫鬟，先是将花氏吐脏的衣裙换上新的，然后又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但到了夜里她想陪床时，白萱儿说话了。

“姨娘辛苦一天早些安寝吧，母亲这里有我足够了，万一有事我会立刻让人知会父亲。”

白萱儿口齿不伶俐但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有力度，白飞泽不在场，孙姨娘没有依仗便依言告退。

大丫鬟将门窗关上，白萱儿立刻道：“去侯府请顾夫人出面，如果她不肯来，你就说我知、知道齐绵绵的下落。”

没过多久，大丫鬟匆匆回来：“小姐，侯府那边说侯爷夫妇前往青崖山，午后便动身了。奴婢特地去东门旁的酒家问过，掌柜的说那会儿烧鹅刚出锅，顾夫人闻着赞不绝口，特地停车令侍卫买了三只，他们亲眼看着的。”

白萱儿正要说话，突然房门被白雪儿一脚踹开，气势汹汹一把扯住她的衣襟。

“我的好妹妹，这么晚你找顾侯做什么啊？怎么，顾侯不要我，你就以为你有机会吗？”

白萱儿不是堂姐的对手，大丫鬟忙上前帮忙同时解释道：“顾夫人医术精湛，小姐只是……啊！”

话没说完，突然脸上一阵剧痛，白雪儿竟然用指虎从她脸上生生撕去好一大片肌肤！

“主子说话，有你这个贱婢插嘴的份儿吗？！”

水路传来消息她的解药最快还有两天才能到，可是白雪儿却痛得整夜无法入睡。

方才她出门如厕正好撞见白萱儿的丫鬟从后门回来，若是平日里说主仆两个夜里犯馋外出买些零嘴倒也平常，可是今日花氏出这么大事，白萱儿又向来孝顺怎么可能有心思吃喝？

于是她便能悄悄跟了过来，却听到堂妹打探顾云霆去向的消息，顿时万丈怒焰平地起！

白萱儿有种白家女子没有的美，文静典雅仿佛仕女图里走出来的人物，与张扬跋扈的白雪儿截然不同，从小只要两姐妹站在一处，外人从来都是夸奖白萱儿，因此白雪儿对她十分憎恨。

当年的失足落水，就是白雪儿一手策划，事情也确如她所料，再美的女子结巴便是残废，本来白家便是商贾，女儿想要高嫁需得陪嫁厚重，名声也多半不会太好。

那些高门大户从来没有真正将白家放在眼里，对她们的评价也流俗于美貌，任凭花氏愿意陪嫁再多的银子，人家也不乐意要一个有瑕疵的花瓶。

可是顾云霆不同啊！

齐珞珞的医术如此了得，万一白萱儿真的入了她的法眼喝下妾室茶，谁敢非议武侯的女人？

想着花氏反正也不行了，白飞泽又根本不喜欢这个女儿，再也没有人能护得住她，白雪儿恶向胆边生抡起指虎向白萱儿脸上招呼。

就在这时，吃药早早睡下的花氏被惊醒，虽然头脑昏沉，但保护儿女早已成为母亲的本能。

花氏从床上爬起身猛地向白雪儿扑去，从侧面将她扑倒在地。

白雪儿手肘杵在地上，指虎猛地怼到自己脸上沿着鼻尖狠狠地刮了过去。

瞬间娇嫩的肌肤上出现三道血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