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县令之死(二)(1/2)
县衙后院数间房舍,皆是一排六开间的红瓦大屋,窗门簇新,全笼罩在柳叶浓荫中,庭院里花木扶疏,亭榭错落,岩石玲珑,曲径通幽,白寒烟不得不感叹程潇的住处倒极富园林之胜。
段长歌领着白寒烟来到其中一间屋门前,腿一抬,作势就要把门踢开。
白寒烟见状,急忙拦住,悄声道:“莫要惊动衙差。”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段长歌轻蔑问道。
“看着。”白寒烟狡诈一笑,从怀内取出一根寻常验尸所用的银针,往门锁孔处一插,随着白寒烟灵巧地扭动,便听“咔”的一声轻响,紧锁的门被打了开来。
“不是什么事都得用到暴力的。”白寒烟收起银针,用眼角睨着他道。
段长歌不屑甩了甩袖子,道:“想不到韩推官倒是心灵手巧。”
悄声将门打开,二人轻步迈入房中。
白寒烟抬眼看着此屋的花厅被改成了书房,而书案上一枚官印和一沓公文极为扎眼,不由得颇为震惊的看着他,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是程县令的卧房。”
段长歌看着她,眼中一道讥讽闪过,嗤道:“此处柳叶繁盛,此时正值盛夏,禅虫高鸣聒噪,可此处蝉鸣极少,就说明差役经常在此粘杆。而整个县衙之内恐怕只有程潇有这待遇了。”
白寒烟轻笑出声:“我亦没想到段大人也如此善推理。”
段长歌淡淡的嗯了一声,二人开始在程潇的房内细细检查。
程潇是在今日清晨而亡的,这一天进进出出的人早已经将现场破坏,白寒烟在房内检查了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有些失望:“除了门窗完好,并没有什么其他。”
段长歌斜了她一眼,不屑道:“也没指望你能看出什么。”
白寒烟不理会他的毒舌,在程潇的案桌上细细翻找起来,段长歌皱眉:“你在找什么?”
白寒烟摇了摇头:“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线索。”
程潇案桌之上除了昨日他批完的公文,便是书籍,并没有什么,白寒烟拿起一本摞在一起的书,逐一抖了了抖,忽然,有一张小字从书中滑了下来,被书扇起的风一吹落在了段长歌脚下。
段长歌俯身用两指将其拈了起来,轻声将纸上小字念了起来:“身怀六甲腹翩翩,每行一步如登山。育儿付出千般苦,娇婴降世娘新欢。疼子盼儿快长大,愿儿成人志攀天。”
白寒烟闻言心下大惊,道:“难道程潇妻子已经怀孕了。”
话音未落,二人同时抬眼,齐声喝道:“那个怀孕的女人…”
“那个怀孕的女人!”
二人相对而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诧,白寒烟有些不可置信:“难道死在王大人床上的女子会是程潇的妻子?”
段长歌抿唇不语,这的确有些耐不可置信。
“你们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正当二人惊疑之际,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徒然从门外漫了进来,白寒烟登时一惊,急忙道:“是那只狐狸。”
“我知道,它在那。”段长歌轻笑一声,眼落在窗棂上。
白寒烟忍不住全身僵硬,那只狐狸的手段的确让人惶恐,缓缓的她转过身,果然,窗上映了一只狐狸的影子,蹲坐在地,嘴唇一张一合:
“段长歌,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只见它凄然一笑,过了许久,方才说:“你瘦了。”
这三个字如绵似絮,轻得几乎没有半分力气,缠缠绕绕到心腑间去,软软薄薄,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惶然无力之感。
“就这么几分能耐么?”段长歌冷哼一声,即走到窗下,负手而立,神情冷冽。
“段长歌,段长歌,你来呀……来呀……”
它轻笑出声,笑得异常温软,绕梁声音渐渐淡去,但那一声“你来啊”,仍久久不能散去。
恍然间,段长歌倏地一动,一手拔出长剑剑锋一颤,抬起一掌击开房门,纵身便要跃起,白寒烟猛地从身后抱住他,喝道:“不能去!”
“让开!”
段长歌冷斥一声,手腕一转,剑尖吐出莹莹寒光,竟向身后抱住自己白寒烟的肩头刺去!
白寒烟闭上眼睛,却不松手,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抬眼却见段长了忿忿的睨着自己,他用力扯开她的手,怒道:“你拦着我做甚,我一剑就能杀了那个装设弄鬼的畜牲。”
“它是在引你上钩,这明显就是一场计谋,你一出去就立刻进了它的圈套里了。”白寒烟想起昨日的情景仍有余悸,没想到连她也中了计,差点死于他手,那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有何关系!”
段长歌的这一声冷斥似乎惊动了衙门的差役,片刻便听到一连串脚步正往这赶来。
他冷哼一声,展臂向屋脊上纵去,施展壁虎游行的轻身功夫,毫不费事地到了跃到房檐之上,足尖起落间就不见了踪影。
白寒烟无奈的摇头,重重叹了口气,提气纵身追了上去。便见段长歌弓起身子像旋风一样地飞略,跃出武乡县,越出了城郊.
白寒烟一路紧追不舍,纵然她的轻身功夫得到师傅真传,可毕竟毫无内力,追起段长歌来确实有些吃力。
她感觉的到,段长歌有事瞒着她,那会言人语的狐狸,也许段长歌知道内情。
“段长歌!”
白寒烟在身后高声喊他,却见他如风略过,行的毫无章法,再然后,忽地对着深邃的高坡,纵身一跃,像是要寻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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