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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悄无声息,只激起一阵叶风。全身上下唯一有存在感的,便是他手上的银色长剑。若是眼力好见识广的人,就会认出来,这是龙渊白剑--剑圣百里风间之剑!
“便是这里了。”一处山脚下,百里风间停住脚步,摸出腰间的酒葫芦,仰头长灌一口。
却见他停下之处,四周尽是悬崖峭壁,巨石裸露,由于地处山阴,连太阳都无法照到。只有山风肆无忌惮拍打着空气的声音,阴森而轻浮。略懂风水的人一看便知此处是极凶之地,离龙穴宝地亦隔得太远,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埋葬皇室之地,也不知道百里风间,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将手掌贴于崎岖的山石之上,他像是在倾听岩石的脉动。等到片刻之后,山石上渐渐出现大片缝隙,呈现出分崩离析的趋势。很快,坚硬而密不透风的山石一层层剥落下来,竟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俨然是一个墓穴的入口。
分明为穴,风乱而水死,必定聚集的都是煞气,竟然有陵墓置于此地,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果然是凶煞囚魂地。”听得百里风间低声自语,却满不在乎地长腿一迈,迎着阴风踏入墓洞。
进入墓室后,脚步微顿,百里风间伸出黑袍下修长的手,掌心翻转,一阵风掠过,墓道旁两排掌灯的铜人手中,干涸已久的长明灯瞬间燃起幽紫色的光。
不再往前,百里风间只是施施然整了整衣袍,掀开了的巨大黑色斗笠,终于露出了他的面目。
那是带着沧桑沉淀却又桀骜不羁的容貌,下巴杂乱的青色胡渣显得不修边幅,而一双眼眸漆黑深幽,像清淡山水画上突兀的一笔泼墨,化开了时光的沧桑,掩盖了无数细节,只浓得惊心动魄。他的脸上透着说不出的从容--是他一贯的自负,无须如何卖弄,舒展之间却又有让人不得不臣服的骄傲。
这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庞,好看分很多种,有的男子温润得像块玉,而他,俊朗地像一把上古神剑。
“师姐。”不是寻人的呼唤,只是懒懒、对话般的轻唤,笃定会有回应的口气,哪怕此处空无一人。
而墓道依然一片阴冷死寂。长明灯的幽光晃了一晃,斜斜的影子打在色彩斑斓的壁画上。
百里风间在等待中侧脸望向墙壁。壁画上的皇族少妇穿着戎装,携一柄长剑义无反顾地投身到乱世硝烟中去。目光再延伸,看到帝都皇宫大殿上恶人先告状,帝王怒,尚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皇族少妇被八道紧急令召回,含冤入狱,全族赐死。
“岁笙师姐。”又唤了一声,敛起了浮在脸上桀骜不驯的笑,摸出身侧的酒葫芦。纵他一生自负,却终归是无法对抗已经过去的时间。百里风间凝视着壁画上那巾帼英雄,叹了一声。
骤然,风过灯灭。一团白白的影子慢慢显出轮廓来,沉静女声传来,起伏着惊讶:“百里风间?”
“是我,师姐。”端回一贯不正经的笑,百里风间朗声回道。可无论见过多少悲欢离合,此刻亦能自如地掩住沉重之情,也难免心中千思万绪难平。当初师姐被赐死时他都未来得及见上一面,故人已成亡魂,即使咫尺相对,却阴阳相隔。
白影聚成了一个女子的身形,长发及地,面色苍白恍若透明,容貌并不惊艳,但透着一股一般人没有的大气,正是壁画上的皇室女子。
她的语气沧桑而淡漠:“等了百年啊,你终于来了。”
“让师姐久等了,百里这就给师姐赔罪。”不正经地虚让一礼,作势就要鞠了下去。
岁笙忙止住他,也笑了,这师弟还是当年这个性子啊,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又桀骜不驯的样子,可是实际上,是他心里怀着的东西太大,能被他看上眼的事情微乎其微。幸好他是天生强大的人,才能撑得起他的自负。
“为何寻了如此久?”
“皇陵地图一直在扶继手里,而扶继却落在临沧帝国手里,”说至此,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他前不久从临沧帝国大牢里九死一生逃出来,我这才拿到了皇陵地图。”
而岁笙没有立即接话,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记忆里,金戈铁马兵刃交接的沙场上,扶继被围在重重敌军中,面不改色地傲然大喝一声:“来者通报姓名,本将不斩无名之辈!”
她身为副将,却在那场“破关”的战役上被八道紧急密林召回了帝都,此后再也未见到扶继。
“他还好吗?”
问毕,岁笙看见百里风间故作轻松的神情,便也知道了大半。从帝国监狱里逃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好。
“恐是时日不多了。”百里风间不忍告诉她,几日前扶继血肉模糊地将皇陵地图交给他之后,便再也撑不住撒手人寰了。当年堂堂的帝国大将军,纵横沙场一呼万应,最后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乱世弄人,数不清亡魂川下埋了多少血腥过往。
岁笙垂眸半许,掩去悲痛,转身向前走去,道:“风间,你随我来。”
穿过堆满金银珠宝的陪葬室,又是一条长长的墓道,粗糙的石砖上简陋地刻着一些字。一路看过去,刻着的大多是日常琐事,诸如,今日摔碎了红琉碧瓷、左室的金漆竟剥落了。之类。
看到最后,却是用血写成、歪歪斜斜的一行字,百里风间骤然停下脚步,瞳孔中难掩惊讶。
--“我保你血脉,你却灭我全族。”
岁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为何惊讶,只是兀自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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