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迁怒(1/2)

“即便是这样，也该另派人来伺候你才对。三弟媳好歹是书香世家出来的，怎的这么不周全。”顾颜楚皱了皱眉，似乎颇为不解。

“三奶奶派了丫头来的，是我看今儿天气好，叫她出去院子里逛逛。”季清露笑道，话还没说完，便听得院中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烂狗嚼了的，别人跟了个好主子，锦衣玉食风风光光，我这个倒霉劲的，跟着个这么个人，成日家哭丧着脸像是死了爹妈一样。没得半点好处也就罢了，还带累了姑奶奶的手气也变差了季姨娘，我这几吊钱可是因为你才输的，你老发发慈悲，补贴我点，别叫我饿死在这屋里，熏了你。”善娘一面骂着一面进了屋，不防屋里有别的人在，不由得愣了一愣。

顾颜楚她是见过的，不过听红袖阁里的丫头说，这位二奶奶也是个慈心善气的，也不十分在意，只行了一礼，便笑道：“二奶奶怎么来了，三奶奶在那边屋子里呢。”

“我是来找阿露的，怎么，刚才听你的话，似乎是输钱了？”顾颜楚笑道，善娘见顾颜楚不恼，更加开心了。

“就是呢，我这个月的月钱都输光了，特来向季姨娘借一些，若是二奶奶手头宽裕的话，暂且借几两银子，等奴才月钱下来了，立刻还给二奶奶。”善娘说着，一个劲地往前凑，后领却忽然被谁揪住，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四脚朝天。

原来风秀回去拿衣裳，又拿了些首饰胭脂和吃食，便让木秀帮着拿过来。

木秀一来，便见这丫头离顾颜楚越来越近。

虽然她瘸了一条腿，速度却丝毫不减，三两步上前就把人给扔开了。

“这几件衣裳你先暂时穿着，过两日我自会叫人给你量身而做。这几件首饰，都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只戴过一两次，你可别嫌弃。我知道你素日是不爱在装扮上费心思的，可这么大的人了，该涂抹的还是要用，这几个是素音闲时自己做的，比外面卖的好。还有这几碟，味道爽口，无聊时候吃着打发时间是最好的。”顾颜楚一样样的点着，季清露见了，双眼不觉酸涩。

家中姐妹众多，她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莫说正室的母亲，便是诞下她的姨娘，也常常会注意不到她。

这般为她想得周全的，顾颜楚竟算是第一个。

又想起自己那大哥所做过的事，心中更觉羞愧。

顾颜楚一一说完了，见那丫头站在门边，一脸的不服气，便起身，拉着季清露往外走。

经过善娘时，冷笑道：“木秀，看好了，别那个开注的一来，就把魂给勾了去。”

说罢，带着人直接去了庄夫人的屋子，却被告知庄夫人去了庄渡那，便又去了庄渡的屋子。

刚进屋中，只听得一声怒喝，紧接着众人便慌乱起来。

定睛一看，庄夫人竟晕了过去，被扶坐在椅子上，唤也唤不醒。

庄渡急得直叫人去请宫中御医，季清露见她是急火攻心，连忙挤到前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瓷子，打开塞，将口放在庄夫人鼻下，又倒了些在指腹，在庄夫人额旁双穴按揉，又拿起她的手，找准穴位按着。

这么一套下来，庄夫人果然渐渐回醒过来。

众人不由得放下了心，季清露这才收了子，退回了顾颜楚身旁。

庄夫人缓过神来，见王姨娘仍跪在那处，不免一拍扶手，喝道：“还留着干什么，叫了通政司的差役来，押进牢里好好审问。”

王姨娘只是磕头求饶，哭着说自己不过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庄渡垂手站在一边：“母亲别生气，只是一旦报了官，这样的事便会被传了出去，届时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怕什么人尽皆知？当初你把这个祸星带进门，怎么就不怕人尽皆知了？我说过不许她进门，你听了没有？说她乖巧、贤良。乖巧贤良还害死我那么多孙子，若非乖巧贤良，岂非连我也要害死了？还是你让她这么做的？你要让她害我孙子，不如先把我害了，大家干净！”庄夫人怒道，唬得庄渡等人都跪了下来。

“母亲千万别这么说，儿子怎敢，是这贱人心思歹毒，母亲若要送官，只送了便是。求母亲千万别生气。”庄渡连忙劝道，庄夫人一把推开他的手，看到了跪在一旁何净思，又骂道：

“你倒是顺从，他在外面怎么胡来，带了什么样的东西进府，你也不管，只一昧图个贤良的名头。殊知自古以来真正贤良的人，无一不是时时劝导着夫君，莫让他行差踏错，莫让他受了小人的蛊惑。你这么顺着他、不吭一声的，看似贤良，实则歹毒，你是要让我儿子背全天下的骂名，怎会有你这么歹毒的女人。”

何净思被庄夫人这么一骂，自然是委屈，可又不敢反驳，只垂着头落泪。

顾颜楚见状，便走了上去扶着庄夫人的手，笑道：“母亲先消消气，阿楚总算是把这事听明白了。王氏歹毒，送官是应当的。母亲没必要为她气坏了身子，一则不值，二则哥哥嫂嫂也心中不安。”

“你哥哥嫂嫂巴不得我早日死了，他们自在。”庄夫人气道，顾颜楚坐在了脚踏上，给庄夫人捶着腿，笑道：“母亲又说胡话了不是，哥哥嫂嫂一直孝顺，此次，顶多是看走了眼，并非故意。母亲迁怒在他们身上，倒无不可。只是王氏平日里和眉善目的，若不是嫂嫂查了出来，阿楚都还当是有冤枉呢。”

庄夫人听了这话，气倒是消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