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迁怒(2/2)

，顾颜楚见状，又继续道：“王氏草菅人命，固然该死。可哥哥的考虑也绝非没有道理。世人议论也就罢了，怕只怕贵人因此，对父亲及大哥有些什么。母亲是知道的，阿洛性子不好，时常闯祸。贵人念及他是次子不懂事，且父亲与大哥时常教诲训导，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对咱们家恩重。可贵人若知，大哥房中竟出了这样的事，不免要怀疑父亲教子无方了，且哥哥和嫂嫂，也会被这等毒妇连累了清白，岂非委屈？”

庄夫人也渐渐明白过来，她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之前被气得不轻，一时便糊涂了，如今仔细一想，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清楚了。

看了一眼仍在啼哭的王氏，只觉得更加厌烦，便摆了摆手：“送回家去，告诉她父亲母亲好生教导看管，若再犯事，我也绝不能忍，是要将她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的。”

庄渡连连道是，一面让人把王氏带了下去。何净思亲自捧了参茶上来伺候庄夫人喝，庄夫人看着顾颜楚，笑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有点小事，本打算与母亲说说的，没想到竟出了这样大的事。”顾颜楚乖巧地笑着，一面招呼季清露过来。

庄夫人打量了季清露一会儿，知她是方才给自己按揉的人，瞧着有几分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是谁家的丫头，生得怪可爱的。”

“这是御史大人季大人家的阿露，现在被三弟收在屋里当姨娘呢。”顾颜楚笑道，庄夫人却看了她一眼，并没言语，而是拉过季清露，又细细看了一番，笑问：

“你刚刚给我闻的是什么，胸口怪舒服的。”

季清露脸一红，拿出了方才的瓷，递到了庄夫人的面前：“家中母亲有心悸之症，清露便学着做了些药油。”

庄夫人拿着那瓷看了会儿，笑道：“心灵手巧的，怎么就被咱们家三小子糟蹋了。”

说罢，屋中人便都笑了。

顾颜楚便倚着庄夫人的脚撒娇：“可不是糟蹋了吗？我今儿去看她，发现屋里冷冷清清的，比下人房还不如，统共就一个丫头伺候，那丫头满嘴污言秽语的，竟像她才是主子，阿露反倒成了奴才了？”

“溱儿媳妇平时也是个妥当的人，怎么就这样了。”庄夫人道，顾颜楚笑道：

“这事只怕与三弟媳无关，是底下人阳奉阴违，不知好歹的，露儿性子又好，不肯去告诉三弟媳叫丫头受罚，谁料还惯了她越发无法无天了。大白天的赌输了钱，回来冲着露儿，又是发脾气又是要钱花的，听得阿楚一肚子火，这才忍不住带了露儿过来。”

“思丫头，我记得前两年才查过赌钱的事，怎么现在又有了？”庄夫人问道，何净思想了想，笑答：

“这两年媳妇一直也敲打这底下人，时不时也查一查，的确没发现此事，许是他们屋中几个关系要好的，无聊了便大着胆子玩两把，回去之后，媳妇便彻查一次，将相关的人都找出来。”

“便是偶然的例子，也是不该。咱们这样的人家，断乎容不得这种事的发生。那个丫头，青天白日的不伺候主子跑去赌钱，输了钱还拿主子撒气，我竟从没听说过这理。叫了她母亲进来，把人领出去，一家子以后都不得再进来的。你刚刚说她只有一个丫头，那成了什么体统。柏芷，咱们屋里有个叫喜儿的，叫过去给她使唤，思丫头，你再着意给她屋子里添几个。”

“是。”何净思笑道，想了想，又问季清露，“你屋里那个，是不是叫做善姐？”

季清露点点头，何净思便对庄夫人道：“善姐是张妈的女儿，若是要把她家中人都赶出去，张妈只怕”

张妈是庄溱的乳母，平日在府中也是颇有面子的。

“怎么是她的女儿，罢了，她就留着，只是这丫头断不能在府中再呆了。”庄夫人道，随后又与她们说笑了会儿，又让柏芷从库中拿了些东西给季清露屋里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