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书 生(1/3)
萧景清醒来的时候,外头的雨已经停了,瓦上的水顺着檐角落了下来,稀稀疏疏地积成小小的一滩滩水,发出单调的滴答声,和着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的寒意,不由地令人懊丧,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身子一动,便觉得周身骨头仿佛被拆过一遍,待要掀开搭在身上的小被勉强起身,头便阵阵发晕,只得无力地跌回去。
想他萧景清,出自武林中响当当的泰山北斗青云山门下,头次下山跟着师门长辈赶个武林大会的热闹,刚离了众人奉命抄个小路办点事,就遇上了个见义勇为,不想却连剑还未拔,就稀里糊涂地让人给揍趴下了,真真是应了那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如今只盼着这伤能早些好,回头见了师门众人不至于太过狼狈。
这么一想,萧景清忙静心闭眼,勉力运起真气,顺行周身三十六大穴,三个周天之后,长出一口浊气,方觉得身上略松快些,这才张开眼睛,撑起上半身,打量起这屋子来。
一张圆桌,靠近自己的这边随意地撩了把剑和一个看不出颜色的荷包,正是自己所有,桌子中间另摆了茶壶一只,茶杯数个,桌边围了几张圆凳,外间似乎有个架子,搁了好些个瓶瓶罐罐,似乎还有几部书,屋子里略略有些药味。再看自己身上,干净的中衣,胸口疼得厉害的地方阵阵凉意,着实令人舒爽,想来都已经上了药,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正琢磨,忽听得门吱呀一声,萧景清立时手一松,呲牙咧嘴地跌了回去,刚将眼留了一道缝,便瞄见一个青衫书生进了屋,转身关上门,摘了身上的挎着的灰蓝色布袋子布袋子搁在圆桌上便走了过来。
可不正是那早点铺子吃馄饨的书生嘛!
萧景清心道:原以为是个冷情怕事见死不救的,想不到最后到底施了援手,自己真是错怪了人家。
他心里一松,嘴角便带了笑,却让那书生一眼瞟见,只听他道:“这都笑了,想是醒了吧”。
萧景清登时就赧然了。
忍着周身的不适半撑起了身,萧景清有些尴尬地想摸摸头,却扯到了伤处,不由得抽气连连,好半天强抱了个拳,却是正正经经道:“在下萧景清,多谢兄台的救命之恩,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书生看了看眼前一脸正色实则被揍得乌眉皂眼的年轻人,径自在桌前坐下,不过略一颔首,不冷不热地答道:“鄙姓李,单名一个晏字。说来也不是我救的你,是这家医馆的大夫为你看的伤。”
萧景清倒是真心实意想谢他,忙道:“原来是李兄。李兄仗义,若不是李兄,凭我自个,只怕这会还在那泥水坑里泡着呢。”
那李晏却只淡淡一笑:“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是萧兄仗义相助,只怕让那恶徒一拳打死都不一定呐。”
萧景清立时就红了脸,连声道:“惭愧惭愧,在下学艺不精,不但没能制止那人作恶,险些将自己都折了进去,实在丢人现眼。
那李晏却摇头道:“依在下看来,能时时身怀侠义之心,扶助弱小,匡扶正义,才最难能可贵。再说,我看那恶徒力气忒大,只怕寻常三五个人都未必能制得住,萧兄凭一人之力与其周旋,又未用兵器,已经难得了。吃些亏也是难免的。”
这话虽不无安慰,但里头推崇侠义的意思却立时就说到萧景清的心坎里去了,他天性热情疏朗,这会子更是笃定这书生虽看着不好接近,其实是外冷内热的,当下就起了结交之心,遂很是真挚地开口道:“李兄好意安慰,倒令我更无地自容了。说来咱们也算是共患难,不知李兄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那李晏一愣,随即拱手道:“不才不过读过几年酸书,百无一用。若萧兄不弃,唤我表字天宁即可。”
这就是答应相交了。
萧景清不由地大喜,遂抱拳还礼道:“我不过是江湖草莽,没人取字,天宁兄若愿意,直接唤我名字就好。”
李晏颔首而应。
两人就这么成了朋友,彼此间免不了自报一番家门。萧景清方知这李晏竟是个秀才,此番是一路从蜀中家中游历到扬州来的。
“都说江南文气昌盛,便来感受感受,顺便看看这一路的风土人情,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正好也有亲戚在江南,便也走动走动。”李晏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原来如此。”萧景清却已是羡慕不已,他可是做梦都想着云游千里,行走江湖,可惜到头来才是头一次下青云山。
“对了,我记得青云山上的道观可是得了□□的封的,萧兄刚说自己出自青云山,难道你是道士?”李晏有些不解地问。
萧景清险些咳嗽出来:“不不不,我们青云山有道士也有俗家弟子的。”
“真的?”李晏似乎有些不相信。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萧景清忙解释道,“我们青云山可是江湖一等一的大门派,弟子众多,不可能都是道士的啦。回头要是有机会,我带天宁兄见见我们师门的人就知道了,唉,要不是有武林大会,恐怕这会我还天天憋在山上呢。”
“武林大会?”李晏皱了皱眉头,“那是作什么?”
“呃……”萧景清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正琢磨该怎么简单明白地给外人解释,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才外面推开了,进来的一个医馆的药童,手里拿着个白瓷瓶子对李晏道:“这位相公,这是给这位少侠配的药,内服外用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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