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判官(1/2)
“闪现带飘移,就是速度快。”
向丹阳抓着楼梯扶手气喘吁吁,明亮的眼眸盯着转角处的女鬼。
只见那女鬼额间缀着碧绿清澈珠翠的眉心坠,同色系繁复长条的耳坠,一双柳叶眉,弯弯的眼眸仿佛映衬着一汪碧色。若不是她面颊、唇色皆如白釉,反差太大,倒真是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眼见到向丹阳刚喘口气,女鬼又骨碌骨碌转着眼珠。长袖一抛,纹着樱额图样的袖口振到向丹阳鼻前,混在灰尘里的暗香刺得向丹阳鼻子一皱。
“行啊你,公然挑衅判官,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抓不住你了。”向丹阳挑了挑眉,伸手正要拽住那使坏的衣袖,却被女鬼一个甩手收了回去扑个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幽深的走廊里,霎时萦绕开女鬼嘲弄的笑声。纵使她皮相不错,咧着没甚颜色的唇在灯下也有几分渗人。
“你给我等着。”累得满头大汗的向丹阳抿了抿嘴唇,一边爬楼腹诽不停。
他这判官是白瞎了,除了一根判笔、一张公案桌、一柄其死镜,其它什么法器也没有。比那个法力高深的山神,那可真是差远了。便是不说山神,他养的那只小松鼠也比向丹阳自己厉害。
脑子里乌七糟八地想了一抹多他没注意脚下,不留神被一个圆滚滚落下来的物体绊了个狗吃屎。门牙硬生生地磕在混泥土倒的楼梯上,眼泪哗哗流。
趴在扶栏上隔岸观火的女鬼也看得嘶了声,表情惊恐地捂住嘴感同身受。
“什么鬼东西?”向丹阳捧着脸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没注意怀里的判官笔掉了下去,从上面的阶梯一掉一个准滑到最下端,黄鼠狼尾毛制成的笔刷不偏不倚地触到绊倒向丹阳的物件上。圣光一闪,在半空漂浮起一篇由黑色的霾汇成的字符。
传言中判官笔一落,功德罪恶一清二楚。
由黄入紫,代表功德无量,祥瑞安康。
由红入黑,代表阴得亏损,罪大恶极。
这么浓稠的黑色向丹阳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他怔了片刻,不自觉地垂下手打量那个绊脚的玩意儿。是个齐颈砍下脑袋瓜,青须眉凸,印堂中间有一条深深的直纹插了两眉之间。
这叫悬针纹,有此特征的人多半十分记仇。
此时这脑袋的主人瞪着双眼,粗声粗气地吼:“给老子看什么?妈的,你居然敢踩着老子。”
这脑袋的主人张口间血沫横飞、染了一地,煞是壮观。
向丹阳暂时没功夫搭理头上那只不知从哪路冒出来的女鬼,清秀干净的面庞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手指一曲,原本躺地上的判官笔瞬移到掌心。他一边灵活的转着判官笔,一边抬脚将鞋底跟那个脑袋瓜来了个亲密接触。看似不重的力度,却把恶鬼的五官都压扭曲了。
“老子,你是谁的老子?”
向丹阳唇角维持着风轻云淡的笑容,越加用力,把方才还骂骂咧咧的恶鬼一只眼珠子都挤兑出来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伍一是吧,你这辈子还真没做过什么好事。念书的时候记仇老师教育你霸/凌同学,你就把老师强/暴了;打工的时候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老板辞退,你放火烧了老板的店,害死了他全家;从牢狱里一出来,你猥/亵杀害了流浪/女;跟父母要钱无果,你干脆把老母亲也用枕头捂死了,还扔了她的尸体不让父亲告诉其它人,继续骗保供你挥霍……”
寥寥数语,不足以叙述脚下恶鬼的罪行。向丹阳每多说一句,语气就凉上一分。待他说完,周身鸿光一盛,脚下的恶鬼脑袋就跟个烂南瓜似的流脓发溃,坚硬的颅骨也跟水似的迅速软化蹋在地上,臭水流了一地。唯有那黑沉沉的眼珠子掉落在一边,不甘地瞪着前方。
这伍一灰飞烟灭了也不知道,原本在阳间作威作福的他怎么死后身份颠倒过来,如同蚁蝼一般任人拿捏。
山神处有历制,判官亲审凡罪大恶极者,原地处罚,不入往生盘。
“万死不足惜。”
向丹阳面色冷洌地说完抬了抬脚,鞋底从地面牵扯起一层黏糊糊的稠液。他厌弃地挑了挑眉,再扫向空中时那一拓黑色字符也如篆烟般消散了。
“嘻。”
还没等他揣好判官笔,头顶又传来轻袅袅的笑声。向丹阳抬头,一方天青色的纱织从上空飘了下来轻柔地盖在他的眼上,视野里陡然白矇一片。
纱织之上,又是那股暗香,似混合着甜松和柑橘的味道,清新略苦,似曾相识。
“墨角兰?”向丹阳脑海中飞速地掠过一种辛香料的名字,又觉得墨角兰苦味更甚。
就在他手指触着纱织要继续抓那个女鬼时楼道口的门轰然打开,甬道外的阳焰如针刺一般丝丝缕缕射了进来。与此同时,传来一声女鬼低不可察的哀嚎。
向丹阳一手扯下纱织,那端女鬼已经瑟缩着钻进了墙体,从他的角度看去时她五官如浮雕似地嵌在墙体,隐隐还带一些青。女鬼见到向丹阳望着自己眨了眨眼,藏得更深,白色的墙体上只余留一点点青色,像墙角太过潮湿长出的青苔露绿头。
“向医生。”
一道女音抽回了向丹阳放在女鬼身上的注意力。
向丹阳略有些吃惊,方才他在这边追古装女鬼时专门在住院部楼梯里设了结界的,一廊两世,常人是没有办法直接推门进来。来人竟破了他的结界,着实令他吃惊。
他一边不留痕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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