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腊月初八(1/2)
鞭炮声响起时,暮摇跟沛殊正在府门口散瓜糖,神鹰府办喜事,前后几条街的百姓都跑来看,小孩子乌泱泱地围了一大堆,讨糖的瞧热闹的叽叽喳喳个没完。平日这府门禁卫森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靠近,人人都恨不得把脑袋伸进府门里,瞧一瞧这大户人家的气派。
暮摇盘子里的糖已经发完了,正愁怎么脱身,街那头就噼里啪啦地炸开了锅。孩子们听见这响动,喜得直拍手,嚷着“瞧新娘子了啰”,一蜂窝朝着那边跑去。暮摇这才松了口气,回身正想进府,眼光掠过不远处一个身影,停下了脚步。
是那个会唱莲花落的乞丐。寒冬腊月里裹着件肮脏不堪的棉衣,大而破的毡帽挡住了脸,缩着身子靠在墙角,身边放着根青竹棒,暮摇就是从那根竹棒认出这乞丐的。豪门大户的门前多有乞丐流连,常年盘踞的也不少,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落魄相,唯有这一个,不管他穿得有多破,身边的青竹棒却总是新崭崭的一根,很是突兀。
暮摇想起奚就临走前说过的话,心念闪动,转身就朝那乞丐走去。刚走了没两步,听见身后有人在问:“在外面做什么?下雪了还不快进屋?”
这声音……暮摇猛然回身,果见刚下马车的太子,披一身纯黑狐裘,面带不悦的盯着自己,身后跟着神色闲淡的大皇子,裹着月白狐裘,两兄弟一黑一白,站在府门口,相映成趣。
暮摇立时漾开了笑,迎上去问:“怎么你们比花轿到得还早啊?看见我大哥了吗?他就在街口等着的。”
“看见了,街口堵得厉害,他们想过来还得有一会儿。”太子说了没两句,大夫人就匆匆赶来,又是行礼又是往里请。
待这群锦衣华服的贵人进了宅门,墙根下缩着的身影才动了动,从破帽底下露出一双浑浊的眼,冷冷觑着那门前的动静。
众人进了堂屋,按尊卑落座,说了几句客套话,上手的茶刚喝了两口,鞭炮声就已到了门口,又皆起身朝外走。暮摇趁乱冲太子招了招手,两人落在最末,暮摇左右一瞟,拉着太子闪身躲进了花厅里。
进屋后即墨迁就脱了狐裘,着一身黛蓝锦缎长袍,腰间一条双鞓龙纹玉带,衬得他风姿卓然。他被暮摇挤到暗处,怔了怔,随即轻笑:“怎么,几日不见就有悄悄话跟我说了?”
暮摇先四处打探了一番,才从怀里掏出个香囊,郑重地交到即墨迁手里,“你的生辰贺礼,早该给你了,那日……耽搁了,我今晚就会被送回观音山,这个得赶在你出征前送你。”
即墨迁眉毛一挑,“难为你还记得要送礼?我只当你忘了这事了。”他接过香囊,隔着锦布摸了摸,奇道:“是什么?玉珏?”
暮摇噙着笑摇头,“打开看看。”
即墨迁从香囊里倒出两片半个巴掌大的鳞甲,甲片无色,边缘一圈微微泛着青光。即墨迁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没明白,“这是……”
“这是青龙后颈上的鳞甲!”暮摇凑到他身边,轻声回道:“是我亲手扯下来的,绝对错不了。”
“青龙?”即墨迁也不由自主地压低嗓音,“四大神兽的青龙?你几时见过?”
“从小就知道,它一直趴在华阴山的荒坡上,不过别人都看不见,只有我才能看到。它好像受了重伤,不怎么爱搭理我。”
即墨迁怔然看着她,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时常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才不是!”暮摇嗔怪地瞥了瞥他,“是它自己不让别人瞧见,我是听到它的呻.吟声才发现它的。很长很大的一条龙,趴在地上也不动,小时候我常去找它说话,还带沛殊去过,不过她看不见它。”
想想她是摇光下凡,这些事也能理解了。即墨迁又看了看手里的鳞甲,“这个倒是挺稀奇的,不过拿来有何用?”
暮摇瞪大了眼,低声惊叹:“寻常龙鳞只可避水,青龙龙鳞既可避水又可避火,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如此神奇?”即墨迁来了兴致,不觉放开了声量,“避水我听过,避火可是初次听闻,怎么个避法,来试试看。”
暮摇慌手慌脚地想让他小点声,可惜已经晚了,朝北的窗户被猛地顶开,朱雀扑扇着翅膀,稳稳落到窗下圆桌上,神情倨傲地盯住他俩。即墨迁一愣,没等他发话,朱雀陡然张开嘴,一个比铜盆还大的火球极快地朝他二人飞去。
即墨迁万没料到这一出,骤然转身抱住暮摇,想以自己的身子挡住那火,谁知那火球还未近身,便如同撞上了看不见的屏障,蓬地散开,火星四溅着洒落了一地。
“不愧是青龙,我的三昧真火都奈它不何。”朱雀转头看向暮摇:“它在哪儿?带我去找它。”
暮摇从即墨迁怀里伸出头,看了看满地的小火苗,冷抽了口气,“你,你能吐这样大的火?若是这鳞甲不避火,你方才那一下不就把我们烧死了?”
朱雀晃晃脑袋,“你死不了,他倒是会化成灰。”说完,见暮摇一脸愤怒,只好又道:“青龙的味道我早就闻出来了,不会弄错。它几十年未现世,应是伤得厉害,你若知道它的下落,就赶紧告诉我。”
朱雀涅槃,青龙重伤,莫非几十年前曾有过一场大战?暮摇还没想明白,外面响起了一片喧哗,是新娘子进门了!她来不及多说,冲即墨迁使了个颜色,便闪身跑了出去。
吉时到!
神鹰府外鞭炮齐鸣,唢呐震天,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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