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回一堵墙分开兄弟院 两棵树合映姐妹花(5/8)
。你大伯是不值钱的人,咋能跟值钱人比哩?”桃花说:“人和人都是一样的,分啥值钱不值钱,国家在这方面是有些不合理。退休人员有工资,农民干不动了啥都没有。这个问题国家会解决的,我大伯很快就能领养老金啦。”
杏花又说:“唉,你大伯那人,就是有几个钱也舍不得买那些东西,他从来把钱看得比命都重,一辈子就像没见过钱。
那一年国家免了农业税,把他高兴得跟老瓜子一样,连姓啥为老几都不知道啦。迟早见了人就跟机关枪似的,‘嗒嗒嗒,嗒嗒嗒’地说个没完。什么史无前例啦,什么开天辟地啦,咱农民那一朝,那一代见过这等好事。只有李自成造反的时候才有过‘打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缴粮’的口号。
国家接着又给了点粮食直补款,他更像孙子考试得了双百似的,出来进去说说唱唱,蹦蹦跳跳,简直跟娃一样,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啦。成天广播不离手,听着听着竟拿笔给广播电台写起了文章。买笔买纸,连邮寄费花了几十块,也不知心疼不心疼。
有一回,广播上果然播放了他写的一篇文章,把他高兴得不得了,当时家里没有别人,就把收音机的声音放大叫我听。
我听了一会说;‘你尽说人家的好话,人家当然会播放你的文章,谁不爱听好话吗。要我说,给那么点钱能顶啥,都不够买瓶香水钱,用得着说那些添勾子话吗。在我们那儿,把顺情说好话的人都叫‘添勾子’货哩。’自我过门以来,你大伯没说过我一句重话,没想到这回发了火,为了一句闲话竟大声说:
‘你这娃咋没良心哩?国家取消了几千年来压在农民身上的重担,你怎么连一点感觉都没有?竟这般麻木不仁,好歹不知。我说的是实话,是真话,也是心里话。你,你这娃真是不懂事呀!’”
桃花忙说:“嫂子,你可别生气呀。我大伯说的很对,国家的政策确实太好啦。农民祖祖辈辈都是以种地缴粮为天职,就知道皇粮国税,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一下子全免了,农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他们怎能不由衷地感谢祖国、怎能不真心实意地拥护共产党、拥护人民政府呀?他写的文章一定都是真心话。
可惜我没听过,你有幸听了一回还那么说,他咋能不生气哩?人活到世上,就是要有良心,就是要知道好坏哩。”
正所谓:
为人不知好和坏,当问良心在不在。
百姓感谢政策好,植物回报阳光晒。
神仙背走两座山,愚公轻松万世代。
饥寒没饿仓中鼠,怎知身欠农民债。
桃花看杏花有点不自在,马上改变话题说:“嫂子,我大伯还写过文章没有?”
杏花说:“写过,经常写。人家给个麦秸秆就当拐拐着拄开了,连轻重都不知道啦。接连寄了好几次,白白花了几十块钱的邮寄费。成天把广播拿在手里听,一直没见回音。小凡他爸回来看他着急的样子就说:‘我用手机发条短信问问,看你寄的文章人家收到没有。’
他倒有自知之明,‘唉’了一声说:‘算了,算了,人家没播就是咱写得水平不行,发短信还要花钱哩。不如节省五毛钱,还能买上八两盐,全家每天吃一两,一个星期吃不完’。
他的话把我惹得想笑不敢笑,也不知他是怎么算的,几十块钱的邮寄费要买多少盐哩?可能半年都吃不完,五毛钱发条短信却算开账啦。你说你大伯那人可笑不可笑?”
桃花说:“他的意思是说,花出去的钱已经回不来啦,再发短信还要多花五毛钱哩。他也真够细发的,五毛钱都算得那么到。”
杏花忙说:“你才知道,他那人就是觉得自己老了,挣不来钱才尽量少花钱。处处都算得特别细,每天做饭总是胡日搞哩。从来没见他吃过什么早点,一天两顿饭,常年四季都是包谷珍子、面面面,做的馍就跟打狗蛋一样,一月四十不买菜,老是在院里胡凑合一点。
他做的饭我实在不爱吃,顿顿都是多少吃点做做样子,暗地里出去买些蛋糕,麻饼,羊肉串,牛肉干之类的东西,一个人躲在房子里偷着吃。你大伯瓜得都不知道,还说我放个年轻娃,就吃那么一点东西,这咋行呀?可能是肠胃有啥麻达哩。他还给了我十块钱,叫到医疗站看看,买点开胃药吃吃就好了。
我拿着钱偷地笑了半晌,出去买了些火腿肠,拿到屋里慢慢吃。嘿嘿,你看你大伯那人瓜不瓜?”
桃花听得不是滋味,想要好好说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略一迟疑,杏花接着又说:“有一次,他做的包谷珍子把锅底着了,叫我先吃饭,自己骑上车子去接小凡。
我走进厨房一看,锅里尽是些黑点点子,就连碗都没端。他回来问我吃了没有?我说我人不美气,不想吃,他还问我看过没有?我说看啦,医生说是消化不良,开了些药,吃了几天还不见好。
你大伯还说,他抽空去问问对门的三快婆,她那里保存了好多单方,问问有没有治消化不良的。他和小凡在厨房里吃那烧着了的包谷珍子,我躲在房子吃了两个麻花,两个干馍,再吃了两个羊肉串,吃得差不多了就泡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还有一次可危险啦,小凡提前放学,你大伯没顾上接就回来啦。我看他正在厨房做饭,就在房子里取出个蒸馍大的红富士苹果,刚用刀子把皮削完,猛抬头见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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