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见色忘友(2/2)
块的玉瓶,瞬时泪如雨下:“瓶子摔碎了……”老妇顿时一口气上不来,险些厥过去,捶着胸口道:“柱子他爹,我对不起你啊,我没用啊,我没用啊!”
“婆婆,你要有个万一,我怎么和相公交代……”
少妇哭得越发伤心不已。这大街上演的苦情剧,很快吸引到了更多的观众。
“……都是你们撞伤了我婆婆,你们别想跑……”
几个读书人面面相窥,脸如白纸地辩解:“怎么是我们撞的,我们在大门口站着,怎么就撞着人?”
“你们低着头,也不看路,忽然往后退,撞了人还不承认。”那少妇掏出帕子哭得梨花带雨。
“那也是你们不看路,怎么怪得着我们?”几个读书人顿时找到了破绽。
“路就这么宽,你们几个人站在一起,还不把路堵了大半,我们已经避着你们走了,谁知道你们会忽然往后退,手肘子一推,把我婆婆给撞倒了。”
少妇带着哭腔分辨道。“可不是,大家都有眼睛,分明你们中的两个往后一退,将人家的路给堵住了,又有一个手肘子一荡,把这位老太太给攘到了地上,那玉瓶儿才摔出去。看你们这身衣冠,都是读书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也不知读得哪门子的书。”围观人群中,终于有目击者说了句公道话。
“我们怎么不讲道理了?”几个读书人顿时恼了。
“要是讲道理的,见了人家老婆婆摔着了,哪儿还会想跑,孔圣人都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呢。”这是个读过书的围观群众。
“就是,不说送老婆婆去瞧大夫了,也不说赔人家瓶子,光想着不认账,这是哪门子读书人。”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们,纷纷点头,说道:“这老婆婆像是跌断了腿了,可怜呢,还有这瓶子,看玉就知道是好东西,读书人也不能耍赖。”
“谁说我们耍赖了,一个破玉瓶子,能值多少钱。”有个脾气火爆的读书人终于受不了挤兑,朝着围观人群道:“你们说我们耍赖,我还说你们碰瓷呢。谁不知道这隔壁就是古玩铺子,猫腻多着呢。”
这地图炮一开,围观群众们顿时怒了:“你这人,看着人模狗样,怎么说话这德行呢。你全家才都是猫腻呢。”
“你才碰瓷呢。我家住在前面胡同,这玉瓶是才从鼓楼西大街的恒舒当赎回来的,这销讫的废当票我都留着。当铺的伙计朝奉也可以给我们作证。”少妇拿出一张当票来,果见上头用大红朱砂章盖着销号的字样。
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知道再不能假了,忙说道:“别说这当票,就是这老婆婆的伤,也不能作伪的。”
才说着,就有熟人道:“这不是张家娘子么,我说今儿怎么不见你们婆媳俩,原来是去赎瓶子去了。”
那熟人原是五十左右,涂脂抹粉的戴花婆子,看打扮就知道是个走街串巷的长舌妇,说着,就向着围观群众科普道:“要说这玉瓶,原是他们家祖传的宝贝,偏他们家柱子小时候得了重病,为了治病,就把这玉瓶给当了,后来病虽治好了,但这宝贝一直没赎回来。张大爷临去的时候,还惦记着瓶子,说是对不起祖宗,竟是睁着眼睛死的……为了赎回这瓶子,他们家柱子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张家娘子也是针线不离手,至于张婆婆更是省吃俭用得没法了。唉……这可真是白辛苦这么多年了。”
这种勤劳积攒,一朝落空的故事,是最容易引起人们感触的,这就如同莫泊桑的项链,不管课本上分析什么勇气什么虚荣心,说到底也不过是命运的无常,而人类最难把握的就是命运。
周围的叹息声安慰声连绵不断,无形中又给这几个读书人增添了巨大的压力。
而离人群不远的酒楼上,贾琮倒了杯茶,一个老太太,再加一个人证物证具在的碎瓶子,扶不扶,都是一出好戏啊。
贾琮悠闲的品了口茶,好心地指点薛蟠道:“看到没?有钱有势还怕找不到人手,自个出面的都是傻子,枪打出头鸟,懂不?”
薛蟠用高山仰止的目光注视着贾琮,摇了摇头:“不懂?”
贾琮斜了斜眼睛:“真是不可教也。”
看着下人送来的几个读书人签了名字住址按下了指印的欠条,贾琮拍了拍薛蟠的胸口,吩咐道:“以后隔三差五,找人去他们家要几回账,让那个媳妇子,到书院门口再哭几场什么的,我也不介意。他们胡说八道一次,就去要一次,懂了么。”
看着薛蟠摇了摇头,贾琮天真一笑,板着细嫩的手指道:“哎呀,我记得我嫂子还让我给王大人写信呢。我嫂子识字不多,这家信嘛,多一句少一句,也无关紧要的。”
这威胁太有效果了,薛蟠立马变摇头为点头,连忙道:“懂了懂了。我一定照办。绝对照办。”
荣国府门口几个小厮跺着脚,伸着脖子,使劲往荣宁街口的方向张望。
一见贾琮和薛蟠回来了,贾琏的小厮旺儿忙上前将贾琮从马上抱下来,说道:“哎呦,我的哥儿,你跑哪去了?府里要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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