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神庙屠恶(4/10)
量。稚子无辜,半为神族,半为皇族,生而为人,唯为止战,百姓安乐,无此子之功乎?止战之功,恩被万民,立此神碑,布告世人,此后万世,永受香火。”碑文不长,所记之事却比步惜欢言道的详细许多,但也不是那么记之甚详。
暮青阅罢之后,只觉得仍有疑点。
比如,当年南图新君御驾亲征,既然兵锋所向披靡,庆州遍地伏尸,说明南图胜算颇大,至少有可能夺取庆州,那么南图皇帝为何要在自己有胜算的时候答应圣女的求和之请呢?
又比如,碑文上说,圣女生子是为了以子为质,逼南图议和。可巫瑾在南图诸皇子中排行老三,即是说,南图皇帝当时并不是苦无皇嗣,那为何会因一个鄂族圣女所出的孩子束手就范,答应议和呢?
这些在碑文中被含糊过去的事,兴许才是当年的真相。
暮青思量着碑文的事,不知不觉间走了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殿中一片死寂,四周目光如针。
暮青将目光从神碑上收了回来,只见庙祝目光威严,前头身旁跪着的少女们也都在看着她,少女们的面纱已然撩开,都已露出了容貌。
暮青这才知道,原来是那该死的咒文念完了,选秀……不,是斋戒进行到看脸的阶段了。而她恰在此时职业病犯了,一碰上疑点就推敲了起来,愣是引了人的注目。
但这点儿状况并不足以令暮青慌张,她见惯了风浪,心中连层波澜都没兴起,只是淡定地把面纱一撩,搭在了斗笠两旁。
大殿上顿时生出了嘶嘶抽气之声。
南国秀丽,女子婀娜,柔婉也好,俏艳也罢,都不过是那巷陌里花儿,纵然好看,亦不过是百花姿色。
女子之色,千娇百媚易得,孤清之姿难觅,大安神庙里的花海开了一年又一年,从未生出过一枝迎霜之竹傲雪之松,以至于乍然得见,庙祝和门子一时间皆失了神。
半晌,殿内骚乱了起来,少女们纷纷挪开,唯恐挨着暮青。
庙祝回过神来,立刻给一个门子使了个眼色,少年疾步走到暮青身旁,摘了她的腰牌。
另一个门子手中端着玉盘,腰牌被放了进去,只见上头写着:小柳村,柳媚儿。
这名字与姿容甚不般配,但进了神庙的女子叫什么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今夜侍奉接引使大人的人选有着落了。县祭大人为了此事严选多日,一直对送来的姿色不甚满意,没想到最后一日竟能寻见这等天人之姿,但望县祭大人到时莫要不舍得把此女献与旁人才好。
庙祝心里嘀咕着,面儿上平静无波,收了暮青的腰牌之后便从前排少女们面前一一走过,停在谁面前,门子就摘谁的腰牌,腰牌被摘的少女无不面如纸白。
一行十几个少女,被摘了腰牌的有五人,按斋戒之礼,需入后庙祭坛行净法,而那些被留在神见殿内的少女则只需在祖神金身宝像前静思一日,日落前就可以回家婚配了。
一时间,有人喜有人悲,唯独暮青面色清冷,无悲无喜,只是抬手放下了面纱。
这在庙祝看来再寻常不过,这般清冷的女子自然是有些心气儿的,她定然自知会被留牌子,心中早有准备,故而不愿在人前显露那卑微乞怜之态罢了。
庙祝给门子使了个眼色,门子意会其意,命留了腰牌的五名斋戒之女依腰牌被留的顺序站到他身后,随他前往后庙。
暮青是最先被留了腰牌的,神庙如此安排无非是想把她看得紧些,暮青心中冷笑,她可没想逃,她就是为了见一见神殿的接引使和县祭而来的。
后庙离神见殿不远,暮青跟在那少年门子身后从殿侧行出,路上留意着各所的布局和护卫的班值岗哨。那门子带着她们绕过三道曲廊,过了一座飞桥之后就进了后庙。
一下飞桥,视野就被海棠林所遮,只隐约可见红海绿林之外有座雁塔,门子并未立刻带她们去祭坛,而是到了雁塔门外。
门外守有披甲护卫,门子道:“尔等白日需在塔内面壁斋戒,夜里到了吉时方可前往祭坛。”
说罢,门子打开塔门,紧盯着暮青和其他四名少女入了塔,而后关门上锁,转身走了。
暮青一进塔内就扬了扬眉,只见塔底还关着一些少女,加上她们这几个新来的,足有三十多人。
见此情形,一个少女倚着塔门滑坐下来,抱紧双膝哭了起来。其他三人也悲从中来,蹲在地上抱成了一团。
那些早被关入塔底的少女们沉默地看着新人,不一会儿,所有人的目光就聚到了暮青身上——整个塔里,只有她一人站着。
暮青打量着塔内,见塔有七层,底层供有祖神金身宝像,四壁绘有色彩斑斓的壁画,东侧有座楼梯。
暮青转身便上了楼梯,到了二层,发现上面也是四壁绘有壁画,画的是祖神下界建国的景象。暮青对神说没兴趣,见塔内有窗,她便径直上了七层,从塔顶小窗向外眺望,只见雁塔东边立有七柱神像,神道之后隐约可见一座阔大的高台,烟雨天里火都未熄。
依景子春之言,祭坛之火终年不灭,那里应当就是祭坛了。
暮青记住了方位,而后下了塔楼,一到塔底,就见哭的人也不哭了,所有人都在盯着木梯口。
“你、你该不会想寻短见吧?听说此前有个姑娘从塔顶的高窗跳了下去,后来……满门被诛了。”一个少女仰头望着站在木梯口的暮青,嗓音甜软。
暮青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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