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元修之谋(1/3)
。如此贵重的衣袍,衬里磨到起毛可不常见,唯一的可能就是呼延查烈不喜大兴的衣裳,却因寄人篱下而不敢明着拿衣裳撒气,于是就偷偷地抓扯袖子的衬里,如此发泄得久了,料子自然就毛糙了。
暮青没有解释,任由呼延查烈皱着小脑门子冥思苦想,自己则起身望向旁边的马车。
马车旁也立着一人,南衣广袖,公子如玉。
“大哥。”暮青冲着巫瑾淡淡一笑,晚霞映着面颊,显得气色红润春风正好。
“看妹妹双颊红润,想来冲喜之俗尚有几分可信。”巫瑾笑着,眸底却藏有愧色,他乃医者,却难医心疾,为人兄长,却叫金兰义妹草草成亲,实在羞于见她,更愧言恭贺。
“冲喜?”暮青看出巫瑾面有愧色,却被他的话所吸引。l]
巫瑾一听便知步惜欢没对暮青说此事,他不屑隐瞒撒谎,于是道:“妹夫说,妹妹久病,他愿效仿民间冲喜之俗,择端月月满之日与妹妹行成亲之礼,盼妹妹此后邪祟无扰百毒不侵。”
暮青的心顿时仿佛被重石击了下,又似打翻了蜜罐子,疼痛却也欢甜。
“不过,如若冲喜只为医疾,如何能把妹妹医得目下微青?这是何医理,为兄理应找妹夫讨教一番。”
暮青听见此话回过神来,见巫瑾笑得和风细雨,眸底却无暖意,不由替步惜欢解释道:“叫大哥担心了,我的心疾确实已无大碍。昨夜之事并非步惜欢之过,而是江上忽现刺客,卿卿护主才致使御马发狂奔至了军中。”
“神驹操心人事,自然也该管教,为兄方才偶遇神驹,已与它讨教过昨夜之事了。”
“……”啊?
暮青一脸傻气,刚想问巫瑾把卿卿如何了,一个小太监前来禀奏,称都督府里的人已奉懿旨在旁侧的军帐中候驾,暮青这才道:“步惜欢在中军大帐中设宴,大哥若想,可去坐坐。小妹今日有事,明日再请大哥诊脉。”
“妹妹相请,自是要去。”巫瑾温声应下,却不见往中军大帐去,显然是想先目送暮青离开。
暮青朝巫瑾施了一礼,临走时对呼延查烈说了明日去看他,说罢转身就走,离去前看也没看停在稍远处的那辆马车。
马车里的人没下来,只是挑着帘子,远远望去可见车里布置简朴,车内之人身着素衣,发上无冠,衣着与庶民无二,坐相却露着王公子弟的贵气。那人年近五旬,相貌颇美,与步惜欢有几分相像,只是双目微陷眼下青黑,眼神里透着阴沉之气,面色之憔悴与在盛京时判若两人。
这人正是出京那夜被御林军从王府里绑出来的恒王——步惜欢的生父。
恒王的身份不适合贺拜帝后,故而停车在此,他端着身份没下车驾,只撩开了帘子,却没想到暮青非但没来见礼,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此处没有他的车驾一般,气得恒王的骨节握得喀喀响,晚风里听来如同枯骨叩棺之声,阴沉森然。
他盯着暮青远去的身影,又遥遥地望了眼中军大帐,抬手狠狠一扯,放了帘子。
“走!”
*
中军大帐旁,昔日都督府里的人齐聚一帐,只多了魏卓之。
一干人等重新见礼,萧芳腿脚不便,只在木轮车上躬了躬身,道了声恭喜。
暮青见萧芳双肩呈微耸之态,显出几分僵硬,看起来十分在意身后的魏卓之。这两人之间如此别扭已非一日之事,但今日萧芳目下微青唇色微白,似是昨夜没有睡好,魏卓之却面颊红润神采奕奕,丹凤眼角飞扬着得意春风,这让暮青心头一动,猜道:“昨夜在江心画舫里的人可是你们?”
“承蒙娘娘救民女出苦海,护驾理所应当。”萧芳孤冷依旧,脸颊上生出的红晕却为她添了几分生气儿。
暮青顿时无话,萧芳与魏卓之虽有指腹婚约,但两人尚未成亲,道恭喜显然不合适,她只能沉默以对。大恩不言谢,昨夜江上那般惊险,他们没事就好,望他们早成眷侣,日后少些磨难。
“理该微臣谢皇后娘娘才是,娘娘可是微臣与贱内的牵线媒人。”魏卓之笑着插了句嘴。
萧芳颦眉斥道:“皇后娘娘宣的是都督府里的人,魏公子一介外臣,何不帐外候着?”
“娘子与我早有婚约,不算都督府里的人,此前只能算是寄住。如此说来,皇后娘娘也并未宣娘子,不如你我一同到帐外候着?”这话听着贫嘴,魏卓之的眼底却分明藏着关切。
暮青见了心一沉,魏卓之想劝萧芳回避,看来那夜定然发生了一些叫萧芳极为自责之事。
萧芳自不肯走,面色沉寒下来,不再搭理魏卓之。
魏卓之早有所料,叹了一声,未再开口。
暮青扫了眼府里众人,见众人垂首抿唇,香儿面含凄色眼中噙泪,于是沉声问道:“说吧,没来之人出了何事。”
*
中军大帐里,御宴亦无喜庆的气氛,步惜欢边用膳边与将领们商议军情。
暮青回来时圆月方升,军帐内外生了火盆。
太监在帐外唱报,将领们起身相迎,帘子掀开时,江风灌入,扬尘呛得众人虚了虚眼。只见军帐之外月孤星稀,一天薄云破碎,两丛灌影扶疏,女子踏月而来,束发簪冠,步下生风,一路行来,裙裾暗开重花,红袖乘风而舞,英武威凌之姿似月里英将,叫人不敢妄思。
暮青行至上首,拂袖入坐,一开口,清音似剑出鞘,“谈到哪儿了?”
她的脸色霜寒霾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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