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回 两清了。(1/2)
念萱花第一次产生了喜欢权势的情绪。
毕竟若是没有权势的存在,她又怎么会在此时此地,看到了人性最为丑恶,最为恶心,也最为可笑的一面呢?
但她依旧讨厌权势的存在。
因为若是没有权势的存在,这世上,也定然会少上许多本不该多添的游魂了吧?
但权势却又是必须存在的。
人类毕竟向来都是残酷而又自我中心的。
人性本善,只不过是对于已经历过许多事的大人而言,认为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受到过任何的影响,因而是“善”。
但为何小孩子总喜欢破坏呢?
因为人类也是动物。
可曾见过将两只动物关在没有任何食物的狭窄空间之中,最后的结局?
无论这两只动物本身是肉食动物,还是草食动物,最后的结果,都定然会有一只给当做食物。
又或是同归于尽。
因而,若是没有权势的存在,这个世界,准确而言,人类的世界,自然也就乱套了。
她又想起了金喜善的那句话来。
——正是因为都没有错,才会如此痛苦。
每个人,终究都只是为了活着。
然而。
“活着”。
“活下去”。
归根结底,又有什么错呢?
因而她没再笑了。
也没再去看。
无论是气得脸上不停抽搐,然却哑口无言的李楠谦;还是因错愕到连疼痛都忘记,如同痴傻盯着父亲的李青岚;又或是默然无语的武天行;已如似明白的庄子洪;目光中带着犹豫的慕容巧月;盯着她的侧颜不知在想什么的金喜善;悄然退后了一步,有些困惑的汝嫣红;以及似乎看出了什么,面露担忧的徐婉秋;还有其身旁已眼神坚毅的君莫笑。
念萱花的眼中,只剩下那个渊渟岳峙,用着一股似乎带着钦佩,却又满怀杀意的眼神,同样注视着自己的身影。
对于袁藏有,念萱花其实是打心底钦佩于对方的。
无论是得知对方是灭门仇人之前,还是之后。
毕竟一个人能够将武功习练到如此地步,无论是其本身的资质,还是付出的努力,又或其采取的手段,必然都有着断然令人深感钦佩的地方。
这是一份认可,认同,更可说是感同身受的共鸣。
换作是她,一步步毫无差错地,按照着袁藏有这一路而来的足迹去做,去重现,也不一定能得到同样的结果。
这便是人类。
既矛盾,又现实,令人钦佩,同时,也十分令人惋惜的特性。
可是。
没有办法。
她想要“活着”。
她无比渴望“活下去”。
她也必须想要“继续活着,活下去!”。
不然的话,也便不再是一个“人”了。
袁藏有似乎看出了这个意思。
许该说,他也在想一样的事。
他也必须要“活着”。
活下去!
“一招。”
袁藏有忽然道。
“我只给你一招的机会,在这之前,其他人,有一柱香的时间,离开这里。”
面对念萱花那无声的坚持,与坚定,以及那份坚毅,袁藏有做出了对他而言,同样不会去后悔的决定。
念萱花,不能留。
但她值得一份敬重。
一份重若泰山的敬意。
念萱花没有回答。
但她的目光,已做出了回答。
这两个在人生的轨迹之中,有着难解难断的交集,然却也可说毫无交集,甚至未曾有过相互了解,却又必须要取走对方性命的陌生人,在这一刻,却是有着那般让人不知该羡慕,还是该深觉悲哀的默契,甚至是心有灵犀。
“但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我的剑。”
念萱花一言不发地放下了手,迈出了步子,拾起了地上的长剑,甚至是走到袁藏有的面前,双手将剑给递了过去。
这是一个多么自然,多么大胆,多么令人难以置信,更是多么令人深觉幼稚的举动。
然袁藏有只是抬手,接过了剑,甚至还微微颔首,客客气气地道了一声:“有劳了。”
念萱花微微抬首,看着袁藏有那无论怎样,都无法避免有着岁月侵蚀的面容,轻声道:“说实话,我不知道,究竟是该恨你,还是该敬你,但却十分肯定,不会对你生出又恨又敬的想法来。”
袁藏有同样打量了一下那若娇花盛放,甚至还带着些许稚嫩,偏也有着似乎只有到了他这个年纪,才能感同身受而看出的沧桑感,的确是让无数青年才俊,争相追捧的俏丽面容,缓声道:“若我年轻上二十年,说不定,也同样会为了你,而灭了风雪派。”
念萱花忍耐了一下,忍不住轻笑起来。
一霎那,可谓天光破晓之中,绽放了一朵更为光芒万丈的花朵。
“前辈还真不愧是位fēng_liú之人。”
念萱花带着笑意说了这么一句话,竟就在袁藏有面前这么一转身,望着君莫笑笑盈盈地续道:“君莫笑,你看看,你再想想,这一比较,你不但都直接给比到天边去了,又还有什么资格,定要取他的命呢?”
君莫笑没有答。
他也并没有笑。
任谁在这样的状况下,看着自己重视的友人,站在仇敌,而且是大敌的面前,毫不设防,自是无法还能笑得出来。
他甚至在瞪着。
就如同用眼神在问:“你是不是一个傻子?”
又如同在问:“你是不是在找死?”
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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