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回 怎办、怎办(1/2)

便是私矿，也大都有着熔炉，以便通过一整套工序后，将矿石做成粗矿，方便贩卖。

因而熔铸银两，化去其上官印，自是方便。

最为让蒋玉肯定的要点便是，当时百里有红当时总觉事有蹊跷，终忍不住命以齐小吉为首的六名镇守总衙的高手日夜兼程去援，最后虽还是迟了太多，却在追踪无果，返回现今给称作“落魂谷”的案发现场时，发现了新出现的脚印，以此辩识出众人进行分头追踪之后，曾有三男三女共计六人，一同来到此处，并慌乱地察看过地上的遗体，而后于众人即将归来之时，又匆匆而离。

虽因此不知这六人身份，但自脚印痕迹上便能看出，这六人非但不是凶手，更极有可能是隐藏于暗中协助护镖的帮手。

可这六人究竟是因何不愿与六门众人见面，道清内里过程缘由，六门的人，心里大致都有个底，也很希望这六人会有某人主动来联系六门，提供线索，以便能够让案件水落石出。

令六门深觉遗憾的便是，这六人同样如同石沉大海，莫说踪迹，便是线索也无。

但只是念萱花以这么些线索，便能断定出如此结论来看，念萱花想必就是其中一人，若非如此，是没几个人，会将这些线索，与灾银联系起来，并做出推断的。

蒋玉想到此处，本想让念萱花亲口承认下来，好让自己能够坚定信心，但偏只是这么些许时间，就忽又有一人自远处掠身而来。

蒋玉突然心感不妙，凝目望去，便将那尚未靠近之人的容貌，看了个清楚。

但看得清楚之后，蒋玉却不免怔了下，待得那人来到近前落地，朝着君莫笑等人随意团礼，算是打过招呼，蒋玉才开口问道：“霍管事，你怎来了？”

来的正是六门总衙管事，霍岩。

霍岩本是“凌虚门”弟子，人称“玉面小诸葛”，因看不过门中上下其实早已误入歧途，更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变得如同乌烟瘴气的魔窟一般，却又因此于外人面前，装得清高无比，正义凛然，因而屡屡骗得不知详情之人掉了进去，便制造机会联络上了六门，最终将其一网成擒，铲除了这必会成为江湖毒瘤的隐患。

莫知道起先也并未因此而重用霍岩，毕竟功劳虽有，但因此便能于六门登任要职的话，恐怕这江湖反倒会再又生出不少乱子。

霍岩很清楚其中关节，倒也不在意，勤恳做事，宽厚为人，细心破案，所用的时间不长，却也同样坐上了总衙管事之位。

全因霍岩深觉，能在作风如此良正的朝廷机构中做事，对他来讲，简直就是求而难得之事。

更何况他的举动，虽是功劳，但也是背叛。

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又或只是寻常人家之间，背叛都是令人所不齿的。

可六门每一个人，非但未曾对他有所偏见，以耿劳斌为首的这些个镇守总衙的高手，更是但凡有空，就将他抓着一同去喝酒解闷，简直就怕冷落了他。

更不用说便连护院的童氏姊妹，也曾直言不讳地讲明，这是一个人应做的事，是一个讲求无愧于心的人，必然去做的良心事。

霍岩本以为会遭受处处冷眼的境地，在六门众人持正守恒的态度下，变作了更为奋发的心境。

可霍岩此刻是问心有愧的。

所以他甚至不敢去面对君莫笑等人的目光，以及他尽了礼数之后，对方必然会给出的回礼。

非是他恃才傲物。

而是心中有愧。

蒋玉看得出来。

他们两人见过的次数并不多，相比起常至京城进行事务接洽的其他分衙衙统又或管事，都已可算很少。

六门本就受朝廷限制，牗都更是兵家重地，作为分衙衙统，蒋玉自然不会有太过自有出入的待遇。

但仅是如此，两人之间的情谊，也绝不比其他人来得浅。

因而蒋玉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而不是直接问霍岩，有什么命令要转达给他。

今日情况实在特殊。

霍岩作为总衙管事，本就有着与百里有红一同入宫赴宴的资格与必要。

但此刻便是宫宴已然结束，霍岩也不该如此之快，甚至可说，不应该出现在总衙之外的任何地点。

他应该与百里有红一同返回总衙，并等待今日所有的成果汇总上报。

可他偏偏来了。

更是出现在了蒋玉的面前。

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蒋玉实在清楚不过。

他不希望霍岩难做。

他问话，便是希望让霍岩自己讲出来。

霍岩的心里有着感激。

但更多的也是痛苦，惋惜，与不舍。

为何？

他同样很清楚。

他甚至不敢开口。

他真的很清楚，蒋玉既会问出这句话，一旦他开了口，事情便将难以挽回了。

两人所思所想，皆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这也导致蒋玉提问之后，两人竟是默然相视而立，气氛凝重。

念萱花亦也隐约猜到造成状况的缘由，更因此有些心下泛酸，但形势摆在面前。

——“听衙统如此称呼，这位想必便是人称‘玉面诸葛’的霍岩先生了。”

——她只好开口了。

——毕竟该来的，也终将会来。

——这是谁也无法避免的。

两人齐齐回神。

霍岩这才只得转身直面念萱花，抱拳一礼，道：“久闻姑娘侠名，今日一见，却方知美名才是虚传。”

念萱花听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