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神志不清(1/2)

燕北空立即护着齐珞珞向楼上躲，但所有人都一窝蜂朝楼上涌，前面动作慢的被后面的人推倒且客栈的楼梯本就细窄，顿时挤挤压压堵在中间无法动弹。

一时间哭闹的叫喊的乱作一团，齐珞珞心中担忧不时转头向后看，只见掌柜的招呼着小厮们去拿门板打算直接打烊，可没等门板拿来一大团血淋淋的东西便从门外冲了进来。

“啊！！妖怪！”

小厮们吓得纷纷扔下门板四散奔逃，掌柜的要去阻拦却被门板重重的砸中脚背，顿时疼得脸色一白跌倒在地，但求生欲还是让他拖着伤处用尽全力往前爬行。

那妖怪一跃一丈多远瞬间将掌柜扑倒，长满黑毛的双手如同熊掌没两下就将掌柜的衣服撕成碎布条。老掌柜魂飞魄散，哆嗦到语不成句：“救命，不要、吃我！我不想死！”

怎料妖怪低头在他身上闻了两圈，便爪子一偏甩开他扑向一个吓晕过去的小厮，也是一样撕了衣服就把人扔在那里。

妖怪不吃人却专门扒衣服，这种事可是闻所未闻，逃命的众人见状都被惊呆了，不由停下看它还要做什么。那妖怪动作奇快无比，转眼间七八个人被他扒得干净。

等他甩开齐珞珞面前的男人时，齐珞珞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那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除了一双眼睛还算正常，脸上的其他部位都被血痂和血疱挡得严严实实。

燕北空猛地将齐珞珞扯到身后同时狠挥弯刀，不到万不得已时他都不想再用弯刀，但这会儿顾不上那么多了，可他没想到的是那妖怪竟然完全不接招，虚晃一枪绕过他直奔齐珞珞！

“小心！珞珞！！”

燕北空及忙转身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叫了她真正的名字，当即吓得脸色都变了。

“住手！别伤害他！！”

幸好齐珞珞的注意力都放在妖怪身上，几乎同时喊出这句话。

但如此近的距离燕北空又在一击不中的慌乱中怎可能立即收手，勉强避过要害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刀刃划开妖人手臂黑血四溅。

被黑血溅到的人连惨叫都来不及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燕北空仗着多年习武的功底，也只是多支撑了三个呼吸，在他晕倒前看见齐珞珞素手纤纤在妖人眉间连弹三下，妖人便收起爪牙如同温顺的大狗般安静地站着不动了。

燕北空醒来时身边只有管家，他是被热醒的，但醒了才发觉自己身上只有薄薄一层麻纱床单，恼人的闷热是从身体最深处爆发出来的。

“少爷！您终于醒了！！”管家激动地蹭一下起来。

“兰若在哪里？”尽管听不清主人说什么，但管家立即猜到他想问什么：“当时受伤的一共有十一个人，夫人这些天都在忙着解毒。”

每人每天一遍针三碗药，都要齐珞珞亲力亲为。

早在洪灾之前临城这一带就闹了两次疫病，解禁还没到三天又闹出此前痊愈的病人复发这种事，临城郡守谢典涂立即命人将客栈团团围住。

“我听他们说上一次疫病发作时城中的大夫束手无策，是武侯夫人出手才压制下来，这一次那妖人复发之前的药方不管用，谢大人命人将附近两条街的百姓都转移了，看样子如果他们不好起来，客栈里的所有人都要陪着一起死！”

燕北空皱眉哑着嗓子道：“那郡守派来的大夫怎么说？”

管家哭丧着脸：“哪有什么大夫啊，上一次那些大夫没一个成事，这次听说又是疫病不少人直接跑了，衙役也不管靠近，只用石榴锁前后两扇大门扣死，不许任何人进出。

每日远远的扔两包青菜进院里，靠着客栈里的米粮井水维持着不死罢了。”

燕北空沉默，他走南闯北这多年自然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谢典涂的作法虽然有不妥之处却是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最安全的处置方式。

“把我们车队里的药材都拿出来，救人要紧。”

说完见管家没像以往那样立即行动，燕北空挑眉：“怎么了？”

管家苦笑：“不用另外派人，夫人早就把东西都拿走了——她说少爷一定会同意。”

齐珞珞带着掌柜和小厮足有二十几人，管家不敢太过阻拦只能由着她去。

好在她不是莽撞之人，根据之前的药方和现在的病状调整两味主药，现在中毒最深的两人已经转危为安，只等郡守派人查看情况看到他们好转定会给予帮助。

“扶我起来。”

燕北空笑不出来，她的笃定多半是因为顾云霆曾经给过她在侯府做主的权力，就像那天妖人袭来的千钧一发之际，正常人的本能反应一定是躲开，而她却是站在那里让他住手。

能立时收手的不是他而是顾云霆，那种生死无畏的默契早已镌刻在她心底。

客栈一楼，齐珞珞全神贯注处理男人脸上的血痂，连房门被推开的嘎吱声都没听见。

“有……人。”

男人的声音很轻灵，与他猿猴般的臂膀和熊掌样的手脚十分不搭配。

燕北空发现他说话很吃力，比起牙牙学语的孩子还不如。

齐珞珞停手皱着眉训斥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不许乱动！脸刮花了我可不管！”

男人立即乖乖闭嘴，眼神也不再乱飘，又恢复成她交代的心如止水状态。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她挑破最后一针，将特制的药汁敷在他脸上才转头看燕家主仆。

目光微凉不掩审视：“那天他发狂时，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