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楼兰明珠(1/2)

李公公一口热茶还没喝进肚，天策带着顾云霆的口信折返：“劳烦公公多跑一趟，侯爷说夫人性命危急，无论发生何事也不会离开夫人。”

眼看侍卫态度坚决，李公公心知此事无望，只能回宫复命。

还没进御书房他就闻到一阵怪异的味道，一时间毛骨悚然，二十年前宫中曾经频繁地传出这种香气，那种陈年香料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掩盖血腥。

无论是气味还是颜色，只要撒上这种香料都能清理得不留一点痕迹。

李公公急喘着进了御书房，目光全没向两旁瞟，快步来到启帝身侧低语道：“圣上，大事不妙啊，武侯夫人命在旦夕，顾侯魂不守舍，老奴看那意思只怕是……”

启帝心正烦，哪有心情和他打哑谜，龙颜一沉道：“别吞吞吐吐！”

李公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着说道：“圣上！侯府南院灯火不灭，侍卫从侧门扔了不少家什出去，老奴虽然没亲眼见到里头的情形，可顾侯的脾气圣上最了解啊，大军压境他也面不改色，似乎打算离开京城……”

“什么！”启帝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钦天监新上任的监正是他花费不少心思请出山的高人，这次让顾云霆进宫他也是想一起去高人那看占卜的结果。

李公公最懂帝王心，头磕在地上抬也不抬便知道自己押对了宝，于是声声悲切道：“圣上爱民如子，侯爷心怀天下，可是老奴有句话在心底已久了，今夜就算圣上要砍了老奴，老奴也要说！

侯爷自幼没感受过父母的点滴疼爱，老顾侯心中唯有韬略忠义，于君于国是大功臣，但对于子女而言他并非寻常尊长。

顾侯在不知自己身份时便已驻守边关整十年，老奴跟随圣上早朝听过不少次朝臣进谏认为圣上赏赐太过的言论，可是老奴却觉得即使抛开血脉不谈，顾侯的行径却完全配得上这份重赏。

人活一世能有几个十年？又有多少人能在祖父、父亲都战死沙场后还初心不改？难道非要等到他也葬送在西域铁蹄下，方能正名吗？

他护大启十年太平，现在不过成婚一月，圣上……垂怜啊！”

启帝心如刀绞，再文采斐然的奏折也比不上几句掏心窝的话。

十年将军成就了顾云霆的忠义，启帝从未有过半分养育之恩，认祖归宗重回萧氏对于顾云霆而言麻烦远多于荣宠，况且这里面还有另一方面的意义。

一旦顾云霆成为皇族，那么他曾经卓越的战功将会成为沉重的负累。

武将可以解甲归田，但皇族子嗣不能拒绝调遣，抵御外敌是皇族的责任。

律法明文，帝后阵亡皇嗣出征，就连公主也不例外，战至最后一人。

除去那些赏赐，启帝与顾云霆之间再无情分可言。

启帝可以要求未来的王储为了江山永固放弃，却不能如此苟待一名臣子。

即便顾云霆立即被认回萧氏皇族，他也不能表现出对于皇位过多的关注，否则就是动机不纯——没有任何一位帝君喜欢一个对于皇位太过垂涎的王储。

启帝磨牙：“你也觉得朕要将皇位传给他是个错误吗？”

李公公抬起头老泪纵横：“老奴不知，但老奴不能眼睁睁看着圣上孤苦一人，顾侯苦了十年，圣上您却连五年好光景都没有啊！”

启帝绷紧的神情一瞬开裂流露出无穷辛酸，他又想起荧妃，那个总是往他茶杯里偷扔蜜饯的女子。

只有她在他身边那几年，他的人生才有了一丝光彩。

“朕乏了，这就回去休息，你盯着让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启帝离开后，李公公才起身颤巍巍的脚步走到一旁点燃手臂粗的明烛，黑暗褪尽满地血腥。

他细细地搜寻一遍，发现了启帝吩咐的用意，一地看不出什么部位的污秽下是一块令牌。

天鬼宗的令牌！

鸿胪寺，宫伈惗憋着一口气回到房间，自从葫芦镇一别她几次想见齐珞珞都被武侯府的侍卫回绝。

婢女从外面回来，将热气腾腾的吃食放在桌上：“王女先垫垫肚子……”

“别来烦我！”宫伈惗扬手将桌上的东西都摔下去，两眼一瞪怒道：“要不是你挑拨我和她的关系，我也不至于连武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当初她邀请我同去给太后采药，就是为我在后宫铺路，现在倒好连面都见不到，全都被你给毁了！”

说着动了真火，宫伈惗抬手就是一巴掌，婢女吃痛泪水连连：“王女，请听我说——顾侯夫人不见你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刚刚我出去外面都在传她命不久矣，药王到府一天一夜没离开，连名族凤氏都惊动了，这次九成九是真不行了。”

宫伈惗满腹狐疑：“她是修行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南疆巫术为尊，男儿又个个是能刀山火海以一敌百的勇士，之所以这么多年也没能攻进中原，就是因为过去几番交手大巫都在中原修行人手下吃过大亏。

祭司和大巫不出头，老弱妇孺全算上，南疆百姓也不如中原十分之一多，到时候中原皇朝只要死守城池便能不战而胜。

婢女轻声道：“据说是死去的皇后冤魂作祟，修行人也是人，哪抵得过恶鬼呢？”

宫伈惗一想也对，齐珞珞身体抱恙早有预兆，不然也不会请她同行。

“打疼你了吧，这是我最喜欢的手镯，今天送给你，你我都是出身南疆的姐妹，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别计较那么多。”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