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绿杨芳草长亭路(1/2)

荣芷自四岁背诗谈吐清楚，贵为公主却不恃宠而骄，从来都是好学生。老师看她觉得很难得，她自己却不自知。她天生爱看书，喜静，不太爱凑热闹，她视读书为“爱好”。

作为一个没啥责任与负担的公主，荣芷看着自己胞兄荣诩，不过比她大两岁，学业繁重，父皇严苛，不敢错半步。荣芷觉得自己每日才半天课程，已经很轻松了。

课程完毕，作揖敬礼，散学。荣姣欢欣雀跃地第一个走出了学堂。弘文馆在宫里的东侧，出馆门就有一湾池水，沿着蜿蜒的石子路走过去，便到了池边的凉亭。荣姣正正在此凉亭中吃点心喝茶，她的大宫女银珠和画屏正带着宫女张罗着给她打扇、熏香。

稍等了片刻，荣芷带着闻雁闻雪和几个小宫女姗姗而来。“大皇姐。”声音如溪水清泠，温和却不带太多的娇柔亲昵的感觉。

荣姣倒也不介意，她这个妹妹的性子就是这样。荣姣招呼道：“芷儿妹妹，来试试我宫里的点心，蜜汁山药糕，珍珠冰碗，十分鲜甜可口～对了，今天你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上次你带的马蹄莲叶饼我就很喜欢，清香爽口。快让我看看今天带什么了！”

闻雁和闻雪应声，招呼身后的小宫女摆出点心，闻雪柔声道来：“大公主，今天带的是红豆酒酿露和玫瑰水晶包，茶是白毫银针，满口生香，回味无穷，最适宜夏天了。”荣姣拿勺子浅浅尝了一口红豆酒酿露，“嗯～香甜软糯，还有一股特别的果香酒味。”

再看看这个玫瑰水晶包，外皮晶莹剔透的玫瑰露嫣红慢慢晕开，可见做糕点的人心思巧，技巧高。荣姣吃了一块，不吝啬赞美，夸起了荣芷宫里的厨子。

宫里只有两位公主，难得两位性格都不骄横，宫女们看她们姐妹两人感情还挺好，一个喜静一个爱热闹，也能和谐相处，不觉心生喜悦。

几位皇子和世家子们热闹而至，大家常在一起相处，也就逐渐熟络起来。众人来到亭中，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庭中的大公主，她皮肤白皙，眼眸明媚，鼻腻鹅脂，唇色敷了一点胭脂，颇有牡丹花的高贵典雅，荣姣满了十七了，已经是花朵般的一个美人了。上课的时候这些少年不经意一抬头，还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是暗暗高兴的。

尤其是兴建伯幼子陆禹，性格爽朗大方，眼中对荣姣的爱慕之意不加掩藏。他知道大公主没往这个方向想，自己太主动实非上策，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管不管得住自己又是一回事，陆禹不禁轻叹一声，如果真能抱得美人归，那老天确实是待我不薄。

再看二公主荣芷，她坐在大公主相对的另一边，逍遥淡然的看着亭外。都道她性格冷清，有距离感，依着规矩见了礼，大家投目看去。

荣芷年纪比荣姣小一岁多，身量比大公主还稍显颀长却也有些单薄，通身气势却让人不能忽视。只见她皮肤雪白，鼻梁挺秀、脸部的线条流畅，一双美目尤其清澄有灵气，特别能捕捉人的视线。今日她外罩银丝月影纱，里面是浅碧色百褶裙，一根翡色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裙幅如碧波流动，裙角缀了银线细珍珠流光溢彩，半梳的发髻上面别了两支七宝石流苏钗，如瀑布般的青丝垂到了腰间，将少女特有的清丽和精致凸显到了极致。

少年们私底下都说这二公主气质出尘，美则美矣，可惜不太爱与人亲近，叫人看不透。

大家简单见了礼，或坐或站，伴着微风习习，开始交谈起来。今天聊的是各州府的乡试和会试。这些勋贵家族，大多祖籍并不在北都城，他们的祖籍老家也是有很多适龄的族兄弟参加了今年的考试，因此谈到这个话题，都挺打起精神。

中间大家最推崇的肯定是公孙家的新秀，正是荣芷的两个表兄公孙宸和公孙泽，今年会试上，公孙宸一举得了河阳府的会元，公孙泽也进了前十名，接下来参加殿试必能高中。说到这，大家自然是一顿恭贺，荣诩很谦虚地替他两个表兄弟自谦。

谈到这个话题时，另一对同胞姐弟心里略酸。大公主和四皇子是燕妃所出，燕妃家世稍逊色了点，其父是一个地方官吏，在北都城满城贵胄的背景下，根基薄了些。燕妃唯一显赫一点的亲戚还是宫中淑妃的娘家，她与淑妃实际上是远房表姐妹，因此在这宫中她们两系还格外亲近些。

只看四皇子一直以来对功课挺努力，心里也是存了几分想为自己，为他母妃争气的心思。荣姣性格娇憨，天真活泼，在这宫里是头号会讨喜的人，也是很得正嘉帝的宠爱。

因着晌午已到，聊了不多时，各宫的宫人都来通报，催主子们回宫吃午膳。午膳后皇子们还要学策论，二位公主倒是不用去，可以在自己宫中休息。

人群散了以后，荣诩牵着荣芷到他们的母妃宫中。别人道他家妹妹清冷出尘，和她亲近的人却是知道她不过比同龄人疏离一些，内里有时候还有几分古灵精怪，爱捉弄人。

他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物件，“芷儿，你看看，这个可喜欢？”

“这玉佩好精致，环形双凤，碧绿通透。”荣芷带着笑意接过，她知道哥哥担心她闷，总是从宫外找一些精致物件给她琢磨。“我回宫和闻雁琢磨一下，看看配一个巧妙的穗子，给它锦上添花。”

二人说笑着，走了有一刻多钟，来到了荣芷和母妃居住的长春宫前门。德妃清雅，这长春宫虽有点偏僻，风景却是宫中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