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七章 不愿离开(1/2)
一处偌大宅院中,一行人匆匆忙忙从长廊尽头行来,这些人手中端着不少东西,从吃喝到服饰用具,皆一一俱全。
院子内处处都透着几分富贵,从花草到屋子的装潢,无一不是名贵之物,让人一看便知这户人家家底不俗。
那行人战战兢兢进了屋子后,不敢乱看,规矩地放下东西后,与身边人对视一眼,朝内室看去。
“公子,奴婢们服侍您用膳。”
话虽这样说,可没得吩咐她们也不敢动,内室之中没有声响,见此众人也不敢乱看多言,轻轻福了福身子,向屋外退去,一看便知平时训练有素,比之少君府来说不遑多让。
在层层叠叠的薄纱内,一人歪歪斜斜地靠在床上,窗棂半开着,几分带着热气的风吹了进来,薄纱跟着缓缓浮动。
那人掩在薄纱之中,看不清模样,只是隐约可见其衣襟半开,裸露出来胸膛裹着白纱,半晌未动,目光透过窗户,落在外面的繁荣之上。
这时从外面健步走进来一人,宽肩窄袖,利落打扮,瞧着孔武有力,他先是环视了一眼方才下人放下的东西,低垂下眼眸。
“公子,人是铁饭是钢,您身子未恢复,多少用些东西罢。”那人声音沉沉,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话里的担心却是藏不住。
他掀起层层叠叠的薄纱,将这些挡人视线的纱幔收归在一起,一瞬间,眼前视线透亮,只见床上坐着之人,一双乌黑深邃的眼,脸庞消瘦,却难掩其风华。
不是阎奕晟,又是谁?
见他依旧与早间没什么区别,暗一忍不住惆怅地叹了口气。
要知道,自从阎奕晟醒来后,就这般坐着,目光盯着窗外,也不说话,手中把玩着一物,视旁人于无物。
众人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更不知他消失的这一年去做了些什么,身上竟然带伤而归,更是昏迷了整整半月有余,这条命全靠着药材吊着。
今日早晨好不容易醒了,却一直盯着外面看,也不说话,手中一直捏着一样东西,当初他们救治他时,试图掰开他的手拿出来,可力气却大的惊人,根本动不了半分。
阎奕晟感受着掌心的温润,嘴边扯出一丝笑意,眼中多了几分散漫,他伸了个懒腰,却牵动了后背上的伤口,轻声“嘶”了一声。
他笑着朝暗一而后勾了勾手指,虽未说话,但主仆二人认识多年,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
他几步向前,想去扶阎奕晟,却见他自己撑着床脚自己站了起来。这一站,阎奕晟才惊觉自己身子的虚弱,脚下绵软无力,手上一用力,便扯地后背伤口隐隐有裂开的意思。
吐了口气,勉强支撑住自己。
这个当口,暗一已经扶住了他,阎奕晟颇有些不满地轻啧了一声,却未推开他,由着他将自己扶到桌边坐下,看着尽是一些清淡之食,完全失了吃东西的兴致。
忽然想回黄泉路,再尝一尝忘川楼中的吃食。
想到黄泉路,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左手中的温润热意透过肌理,顺着脉络传到心头上,心中微痒,他却拿它没有法子。
当初他身中剧毒,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会被鹰啄眼的时候。他那时感觉心中疼痛难忍,总觉得自己就那般交代在那里,眼看着身边故作镇定的孟曦,他心中既难过又欣慰。
更多的,却是轻松。
还好伤的不是她。
可却又心疼,当时他那般样子,她定然吓坏了,他想拥她入怀,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连同她那句要他永不得超生的狠话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更为清楚的,是她掉落在他脸上的那滴泪。
那个傻丫头,也不知哭什么,他又未死,不过陷入了昏迷罢了,他想,当时她一定吓坏了,情绪才会那般失控罢。
原来被放在心上的人担心,是这般感受。
他陷入昏迷后,眼睛虽睁不开,可意识却一直在,甚至……在他们以为自己死的时候,他也还是能听到他们的话,他人却像是陷入深度昏迷之中,身体活着的迹象半点也没有。
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若说一开始看见孟曦那般失控,心中喜得不能自已,忽然就觉得他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可是耳边不断传来沙哑声音时,他心却开始一抽一抽地疼,密密麻麻如针刺般的疼意让他难以踹息。
于是他疯狂地想要醒过来,却发现无论他如何动作,自己那具如活死人般的身子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也是那时,他慌了。
可他没办法,他醒不过来。
耳边依旧可以听到声音,但眼睛无论如何都睁不开,他也不知为何,自己昏睡时,不说后背的伤,便是连腹中饥饿也半点察觉不到,像是当真死了一般。
可是他还不能死,他还未和她说,不必难过,也还未和她好好道过别。
她哭,他也心疼,她难过,他心也如刀割,他想拥她入怀,即便不能,也喜欢和她像平日一样,拌拌嘴,拿起刀剑相互切磋,可在那时,也都成了奢望。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可却清晰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想,或许他真的死了,现在的意识不过是弥留之际不愿离开的游魂。
于是他等着,等着这缕游魂何时离开,可心底又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不愿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她动了心,二人还未好好说过话,他怎能离开?
在他们看来,他早就成了一个死人。
可一个死人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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