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七章 伏罪(1/2)
暗室中无人,孟曦总算可以肆无忌惮地哭出声来,仿佛是要将这些日子、这些年来积压的情绪都哭出来。
她总算可以露出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
旁人看到的那个行事果决、冷静自持的黄泉路少主,在此刻都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个委屈,心带愧疚不甘的女子。
阎奕晟挡在她身前的模样,与当初笑着看她的沈君重合,不过一瞬就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失了理智,一开始她还抱着侥幸,因为她看到阎奕晟身上象征生命的‘气’仍旧缓缓流动着。
她不信阎奕晟就这般没了,都说祸害留千年,他这个祸害,少说也要留个上万年才是。秉着他身上的‘气’尚流动着,她在暗室中等了好几日。
可随着时间越久,他身上的‘气’就越淡,她终于相信,阎奕晟当真中毒身亡这一事实。
她也一遍遍摸过他的脉,的确已经没了气息,可她仍然期许着,有一日能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从无到有,再逐渐强劲。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幻想是不会成真。
她在‘黄泉’内未找到他的‘灵’,她想,许是随着水流,去了他来时的地方罢。
落叶归根也是这般,既如此,他当初从水中出现,便从水里离开罢。
人死如灯灭,他身上的‘气’也会慢慢消散,她不该强留他才是,不然,和厉狄的做法,有何不同?
她每次从宫中回来后就会来暗室中看一看,可无论她看多少次,阎奕晟依旧没有半点复生的迹象,在孟韫灵一遍遍追迫下,她总算决定……
放开他。
即便心中如刀刮一般难受。
好在她手中还有一堆事未做,倒是可以用无数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
这些时日来,阎奕晟没有丝毫复生的迹象,她在暗牢中再见到厉狄时,像是明白了他的丧妻之痛。
“左使可想好了要说些什么?”
四处烛火通明,地室中除了孟曦外,再无其他人。厉狄坐在一边,眼神微闭,仿佛根本未察觉到地室中多了一人般。
孟曦与他之间隔了几步距离,他身上带着沉重的镣铐,又因此前被赵信阳用过药,根本毫无攻击力可言。
烛火的光影将她身姿拉长,一身利落打扮,莫名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气魄。
厉狄眼皮动也未动,像是入定了一般坐在那里,衣袍依旧是十日前的模样,只是一向平整的衣衫因许久未换洗,变得褶皱不堪。
厉狄不动如山的模样,反倒无端让孟曦一叹,她看了看角落跳动的烛火,顿觉眼角一痛,险些留下泪来,她急忙将眸光移开,与厉狄背对而立,缓缓开口:
“尊夫人我已命人安葬,孩子也好生照看着,这些年来左使……”
“你方才说什么!”孟曦还未说完,便猛地被一声暴怒打断,“孟曦!你怎么敢!”
孟曦掩下眼中神色,嘴角一顿,良久吐了一口浊气,丝毫不理会一旁依然暴怒的厉狄,而是接着从容不迫道:
“这么多年来,左使还是不能接受尊夫人离去的事实?还是说……”
她转过身,目光沉沉落在他身上,厉狄身上带着的镣铐被钉在了墙上,即便他再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还是说,左使心中有了其他什么法子,让尊夫人重新活过来?”
厉狄挣扎时,镣铐将他的手脚早已磨破了皮,他身上本就没什么力气,怒目圆睁地看着孟曦,不断挣扎着朝她倾斜过来,腕间和小腿处隐约可见丝丝血迹。
闻言,厉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染了几分癫狂之意:“你不就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你们孟家的那些秘事吗?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若是有什么能让厉狄顷刻间变了脸色的,唯有二人,一乃其妻,二乃其子,此二人皆是他的软肋,旁人轻易动不得。
可现如今孟曦不仅动了,甚至还在他面前提起来,厉狄如何不恨,又如何不发狂。
以往行事淡漠的厉狄,在此事上彻底失了理智,脑海中只余下孟曦所说的“尊夫人已然被安葬”……
可是……
可是他还未再见一面她,她怎么敢!怎么敢!
眼见他这般不理智的模样,又想到被她安放在暗室的阎奕晟,心中一痛,她目光不着痕迹地看过墙的一侧,微微闪了闪,又长长缓了口气,接着道:
“你既打定了主意,也定然是认定了,本宫再与你争辩又有什么意思?今日本宫来,可是有更为重要的事需左使解答一番。”
说着,她从袖间拿出一个折子,扔到厉狄面前,也不废话,颇为直接。
“上面是这些年来你所行‘好事’,早些画押,出去了说不得还能再见那孩子一面。”
“你想对他做什么?!”
她目光移了移,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这副样子落在厉狄眼中却越发笃定她做了什么。
“孟曦!你若敢动他,我便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厉狄还在挣扎,此刻腕间和小腿确确实实滴下血珠来,若是细看,还能看到血肉模糊的样子。
孟曦脸上不见一丝变化,清冷地像是不是他出口威胁一样,毫无波澜。
她颔首点了点落在他脚边的折子,淡然地没有任何波澜:“我说了,画押签字,我送你出去。”
只不过,是以罪人之身离开罢了。
孟曦目光再次落在方才她看的那面墙上,她知道,孟韫灵还坐在那里,将他们这里一切收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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