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1/2)
那人说,是呀,那时,大家工资都不高,有个摩托车,就算是有点小钱的人了。那时鹅城还没有出租车,街头都是一此两轮和三轮的摩托车的拉客。至今还记得那间储蓄所的名字叫十字路储蓄所,不过好像在1999年的夏天和许多鹅城市的工商银行储蓄所一齐被撤并了,那间房子如今成了一家照相馆。那一天,那辆坐了三个男子的桑塔纳在人行道上打了一两分钟的喇叭,那押款车却不理不睬,趴着不动,不肯让行。桑塔纳车上的司机不耐烦了,下得车来,走到押款车前,没好气地对押款车司机说:把你车往前开点,我要出去。那押款车司机斜了对方一上,轻蔑地说:看清楚了,这是我们储蓄所前口,我们在执行任务,任务完成了自然会走。
陈雁就说,那押钞的,说话也太牛逼了。储蓄所门口,也是马路呀,你凭什么就占着马路不让行,也是霸道了。
那人说,如今想来,那押款车司机口气很牛,可能他们的带枪的,是押运大批款项的,自然有点特权,一般车辆都要让他们三分。但他今天遇到的,也不是个一般角色。那桑塔纳司机自然不肯买帐,指着那押款车司机高声道:你他妈不就一个司机么?牛逼啥牛逼?陈雁就说,我想那桑塔纳车上的几个人,也不是平头百姓,一定都是哪个单位的头头脑脑的,有点钱,还见过世面的。
那人说,肯定是了,一般老百姓,哪里有小轿车坐,哪里玩得起大哥大。如今看来,桑塔纳驾驶员生气也在情理之中。你凭啥就站在路边挡住别人的去路不肯离去?储蓄所门口又怎么了?也是大家的马路。那押款车司机见对方出言不逊,也不肯示弱,就下得车来,双手岔腰向对方挑衅道:老子今天就不让,你咋着我?陈雁说,双方都不肯服软,相互不相让,这不就是要打架的节奏吗?
那人说,就是呀。接下来,两个司机就相互推搡着,叫骂着,本来站在路边一个押款员也过来,对桑塔纳司机叫骂,推桑。此时,原本坐在桑塔纳车上的两个男子坐不住了,也下了车,凑过来,喊叫着:咋啦,想打架么?双说五六个人叫骂着,推桑着,火药味越来越浓,一场群架就要展开。陈雁说,这双方几个男人,看来都不是善良之辈,都想搞点特权,都不想在大庭广众面前丢了面子。
那人说,就是呀。他们几个人正在推搡着,猛然间,押款员中的一个穿着黄军大衣男子忽然拨出腰间的手枪,朝天砰砰砰连开三枪,桑塔纳方的三个男子吓了一跳,不敢再动手了。那开枪的男子走过来,将手中的枪倒握着,在桑塔纳司机的额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对方双手捂头惨叫一声,鲜血从指缝中不断地涌了出来。陈雁说,这些押钞的,怎么看着像黑社会呢?随便就要开枪射击,还要在人头上猛砸?
那人说,就是呀。那个被打的男子双手抱着蹲在了地上,他的两名同伴各自从身上拿出一个大哥大来,开始叫人增援。话说1997年的鹅城,手机不叫手机,叫大哥大,一部大哥大的身价少说一万多元,一分钟的通话费也在一块以上。那时一个公务员的工资才四五百块,能用得起大哥大的人,不是高官就是大款,反正一般的生意人是玩不起的。陈雁说,我看到桑塔纳方这几个男人,一定都是哪个单位的领导,不是普通人。
那人说,就在桑塔纳方两个男子喊人增援的当儿,储蓄所也下班了,工作人员将款箱提了出来,押运人员打开后尾箱放在车里,然后坐上车里,发动了车准备离去。但对方的两个男子却站在车前拦住了去路。就这样,双方僵持着。大约最多十分钟后,桑塔纳方的援兵来了。十多辆摩托车呼啸而来,下来了十五六个青年男子,将押款车团团围住。押款车紧锁车门不敢应战。那些人就在车身上踢打着,叫骂着。两分钟后,押款车上下来一人,就是那个开枪的穿军大衣的男子,手里还拿着那枪,指着众人道:都给我走开,要不我开枪了。陈雁说,他是不是真的敢开枪?
那人说,桑塔纳方的援兵中,自然有亡命之徒。一个青年男子就站在了那人面前,说开枪呀,开枪呀。挥起一拳打在对方脸上。那人晃一晃,终于没敢开枪。接着五六个男子围住那押运员拳打脚踢。那人在人丛中东倒西歪,后来索性把身上的大衣取下蒙住头住地上一爬。桑塔纳方的十几个男子便狠狠的在对方身上施展功夫。五六分钟后那人便瘫倒在地人事不省。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衣着花贵面容娇美眼含热泪的青年女子来,大约是桑塔纳方被打男子的姐妹,挥起拳头在押款车的后挡风玻璃上连打十几下,那玻璃便一片片的碎裂开来落了一地,露出了里面的十几个钱箱来。此时的押款车也顾不上自己那个被打得躺地不起的押运员,发动了车,在人群中冲撞着,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有储蓄所的妇员工拦了辆面的,将那个被打倒在地的押款员送往医院。
陈雁就说,看来双方都是狠人,都不愿意吃亏。那人说,押款车走了,之后,桑塔纳方的人员也乘坐各自的交通工具,迅速撤离。又十分钟后,一阵警笛刺耳响起,七八辆警车蜂拥而至,二三十个拿着微型冲锋枪头戴钢盔的防暴警察跳下车来将那家储蓄所团团结围住。大约他们是接到了报警,有人抢劫运钞车吧。有群众和储蓄所的工作人员向警方说明大致情况。不久,防暴警察们就撤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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