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十岁那年(二)(1/2)
玉佩?原是为着这个来的?世上玉佩千千万,羊脂玉制的也不少,可他这一问,言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之前自己一直带着的那对赤血化龙的玉佩。
原先,他总以为那是画错了形状的龙,如今被提起,倒叫他想起那面人师傅捏的腾蛇。
那原是阿娘给的,说是自言家源头祖上就一代代的传承下来,专门留给当家人取媳妇儿用,除此之外,也没听说这玉佩有什么作用啊。
言书与这杀手实力相差何止一个天壤之别,他要只是为了杀他,大可在一照面的时候就动手,费心费力的掳劫实在是吃力不讨好,除非他有别的打算。而这玉佩,显然就是这打算。
说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玉佩言书原是从小就随身佩戴的,可今儿原是溜出来的,一路上衣物脱脱减减,难免会有物件遗漏,所以这一回,为了不遗失,他并没有带在身上。
自己方才晕了那么大一会儿,想来这杀手定然也在自己身上翻检过,一无所获才耐着性子等自己醒来。
既然他愿意等,那想来,在他得到玉佩前或者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言书诚恳道:“哥哥,既然你是来杀我的,那应该也知晓我今日是贪玩偷溜出来的,因为怕遗失,并没有带任何玉佩在身上。哥哥定然也是在我身上没有找到才会来问我的吧。”
杀手微微点头,表示他说对了。
言书接着道:“我父亲是七宝阁的阁主,您要玉佩,不管多少也是有的。龙形凤形的,圆的方的,只要你放我回去,不管哪种都任你挑选。”
杀手哈哈一笑:“小娃娃,我也不瞒你,这玉佩原是顺手,有很好,没有也不碍事,左不过是多跑一趟,去府里取了就是。不管如何,今日怕是饶不过你的命去。”
说罢,也不再多话,提了刀就朝着言书走去。
那是一柄好刀,许是因为才磨过,瞧起来水光粼粼的,此刻被那杀手高高举起,透过阳光竟能看见这刀化了形状,闪出了点点金光。
言书忘了自己当时是何心态了,只觉得通体生寒,被那刀上彻骨的杀意冻得僵在了当场。
绕是脑海里千般算计,可也顶不住那发软的双腿。别说是逃命了,竟是连迈开一步都成了奢望。
死定了。
所有的思绪在那一刻通通化成了绝望。
然而,那一刀并没有如预料一般直直落在他的脸上或者身上。
一道灰色的身影席卷着风沙涌到了他的身边,替他挡下了这一刀。
与此同时,一股霸道的力气揪住了他的衣领,破了嗓音冲他喊:“小主子,甭管如何,尽你所能的憋了气,不要让自己沉下去!只要撑过一盏茶,您就能活着!”
言书感觉自己成了一块破布,被人一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晃晃荡荡的落在了湖水中央。
到最后,那句“我不会游泳”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人憋气的极限是多少?言书不知道,小时候自己好奇,也曾与凌战比过这个,幼年好胜,所以他虽不会游泳,可憋气的功夫实在算不得弱。
所以在落水前一刻,他就及时调整了呼吸,整个人成大字型展开,拼着被狠狠拍到湖面撞出一身内伤的那一下,将整个人仰卧着固定在了水面上。
言书知道,只要自己那口气不泄,人就不会沉下去,所以哪怕嘴里胸腔里血气翻涌,他都死死咬着牙关,没有一丝一毫松开。
来救他的人说了,撑过一盏茶,他就能活下去,他想活着!
等待这件事,总能让时间拉的格外漫长,周围的万物也格外清晰,被血侵染的衣衫正在一点一点的朝外漂着红晕。
言书嘴里含了一口血,并没有半丝外泄,这些血是方才把他丢出来的那个人的。
这样重的伤,要怎么救他?
打斗的声音由远及近,连带着他们的对话一起,清晰的耳里。
“钱左坤,你泯灭良心,竟敢对小主子下手!你这般作为,将来有何颜面去地下见主子!”
“什么小主子老主子的?他本就是个冤孽,我不杀他,自然也会有别的人来杀他。且不说你今日能不能救下他。便是侥幸拖得人来,保下他这一命,难道你还能保他一世?”
“一不一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要不顾一切的护着小主子。你今日背主,来历必不会有好下场。”
“呵呵,说起来,这名字还真没取错。名字里带个书字,行事作风倒真成了书呆子。你也不想想,当今是谁的天下。你口口声声要护着老主子的血脉,却又一意孤行的背了当今圣上的令。说到底,如今端坐龙椅那位,才是咱名正言顺的新主子。水里那个,不过是搅浑了皇室血液的杂种罢了。”
仿若一道细雷过身,言书苦苦秉持的那一口气在听到这破天的秘密时瞬间泄了。
“你胡说”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一股腥涩的湖水就顺着他几欲发出尖叫的咽喉倒灌进了肺里,疼的他几乎发了狂。
求生的理智在那一瞬间烧的精光,言书扑腾着双手,只想游回岸边,掐着他们的喉咙,让他们把这些不知所云的话一一咽回去。
然而,游泳这件事,不会因为他一时激愤而有所长进,极度的愤怒和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惧想一只带了尖锐指甲的巨手用力的拽住了言书的心脏,带着言书朝着漆黑的湖底慢慢沉沦。
日光被绿色的湖水隔离,年少的言书努力睁大了双眼,想要看清那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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