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零 变故(三)(1/2)
打发净了外头的人,膳食也就到了,因说着要清淡,又顾着皇帝两三顿没吃,因此只端了一盅一品小米粥来,配了些蒸酥酪,和几碟子爽口开胃的小菜,红绿丝配的巧妙,形色俱佳。
言书不贪嘴,只坐在那儿,也不说话,只是发呆。
谢韵也老实,安安静静的用膳,也不要人布膳,只自己动手,又因为修养极好,满屋子寂静,不闻一声。
等到一碗小米粥见了底,婢女们过来把东西都撤干净了,言书才抬眼看他,道:“我才在外头,也只小水来接时提了一句,说是战势吃紧,有些不得劲处,总想着你素有盘算,大约也不算太厉害,却不想一见你竟是愁眉不展的,平白唬我一跳。”
谢韵听他这般说,不由嗤道:“自上回你想着要将铺子抵给我后,竟是半点都不上心了,这样大的事,竟还要从宫里头知道,也不知这一遭细算起来归不归得渎职了。”
言书笑道:“这倒是好了,怪到元夕整日里窸窸窣窣的在我边上啃个不住,原来真是他们说的,吃东西能叫人高兴。果然呢,不过一碗小米粥,倒是逗你开了怀,也有兴致对我问责了。”
言书知他心结,只等他开口,少不得要先东扯西扯一会儿,引着他自己去提这话头。
他本长得好,平素含情带笑的说话都比旁人更会讨人欢喜些,更何况如今刻意逗趣,谢韵架不住,本也没气,眼下更是宽心了许多,绷在心里的话也就不藏着了。
“我先不跟你提别的,只一桩,你才说的,若是太傅在这儿,我要是敢这般,怕早就一顿孤拐将我打出门去了。可惜,如今,他却是不在了……”
总以为他恨毒了向安,却不知为何,在提及这事时,谢韵竟红了眼眶。
言书撇了眼去,不想见他狼狈,只做不觉罢了。
谢韵自觉失态,掩饰的干咳了几下,端了白水喝,一口下去却觉没味,只回身翻了一罐子茶叶出来,也不叫人,只自己往水壶里倒,也不知多少,出来的茶色竟是漆不言语,只小意将茶盏挪开些许,不去做着试茶的活。
谢韵无奈,只得自喝了一口,苦的脸都皱在了一处,硬是咽了下看着好笑,只道:“外头那些个仆人不用,你偏使性子要自己来。”
谢韵懒理他嘲笑,只道:“从前我只觉得太傅在这儿时时处处掣肘于我,事事不得顺心……”
言下之意,听着竟似有几分悔意。
言书看他说的不像,再下去怕是要入了症候,只得出声拦了他的话头,劝道:“事已至此,多说又有什么益处。你既叫了我来,左右也该有个主意。边境那边竟是如何?或者,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谢韵心知他说的事正,也不扯天,直道:“如今太傅战死,军前缺一主帅,我原想着将孙瑞扶正了顶上,这也原是我的打算,可这一场下来,怕是不能成事的。”
孙瑞虽有本事,却没有军功,出征在外,朝上的名头也不大顶事儿。
按着谢韵的计划,是在向安出了纰漏后,叫他寻机会掰回一城,以振君威,谁知,这次向安战死却与他自身的计谋没有分毫关系,也不是如传言中的向安急于求胜,中了敌军诱敌深入的局。
反而是赤羽军里头的一支偏军,不小心误中埋伏,牵扯了一整条兵线,向安此去本就存了死志,按他的性子,定然是要将自己的死利用到最大出。
因此,他以一己之身,诱出了一路在两边打了埋伏的祁**队,为断其追击,以身为饵,将敌军引到了断水桥边,一刀断了固定桥梁的铁锁,和百来铁骑一道,坠落了山谷里头,死生不明。
这些事,对内那是瞒着的,可边境的战士却都一清二楚,一时之间,要孙瑞顶了向安的位置,怕是难的很。
这些个纠葛,谢韵原是不便细说的,这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儿,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份纷争,可难处已然摆在那儿了,若是憋着不说,怕也不成。
言书听了一回,道:“如此说来,倒真是难了,只是你说太傅生死未卜却是个什么意思?”
两军交战,纵使打的再厉害,也有个停歇清场的时候,怎么就连生死都不知了?
除非,那些个人竟是连收尸都没有去做。
“青文,你可别糊涂,不论你内里如何看他,向安可是顶着太傅的名头替你出的战,若是尸体落入敌军手里,辱的可不只是太傅这个人,而是你手上这个国家的体面。”
谢韵道:“这也不用你来说。只是玉璃你该知道,那断水桥是在怎样的悬崖峭壁上头,人一旦落下去,不说活着了,便是连尸首也找不到的。”
那是靖朝和祁国之间隔断的山壁,攻防之间最险恶的地界,两军交战,轻易也不往那儿去,谢韵幼时还在先皇臂弯里的时候,就学过那一处的地势,不说他了,连言书也是一清二楚的。
因此,听他一说,也就明白了。
谢韵道:“也有人下去找了,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粗粗寻了一回,不说太傅了,便是敌军的尸首也不见半个。十之**是落到了下头的深潭里头去了。”
说到这儿,竟又露了几分不忍。
在朝堂上辛劳了这些年,临了却落了这么个结局,不说向家人如何,便是言书这样不相干的也不免觉出几分唏嘘。
只是到了这份上,情真也好,作态也罢,一味伤心或是躲避都是不中用的。
言书叹了一口气,重又堆上笑意道:“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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