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 弦月殿(四)(1/2)
言书默了半晌,也不知该接什么话,只能直愣愣的看着他,很有些可怜巴巴。
谢成晏嘴角的那抹冷笑越扯越大,到最后似是控制不住,终是哈哈哈的大笑了出来。
“玉璃啊玉璃,我只当你绝顶聪明,不想还有这般不开窍的时候。你当我是谁,你父王又是谁?这世上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还要高上大半个头,此刻许是心情愉悦,甚至抬手拍了拍言书的肩膀:“说起来,或者你还得喊我一声三哥才是。”
论资排辈,雍亲王乃是圣祖爷第三子,这一声三哥,名副其实。
只是……
言书盯着他,像是想在他脸上雕出一朵花来一般用力的盯着他。
谢成晏笑道:“何必这样瞧着我?是想知道还有谁也知道这事儿不成?”
言书没有说话,心内却暗自戒备,当初先皇大张旗鼓的来为难自己,不正是为了那点风吹草动的怀疑吗?
还有太后……
如今连雍亲王都知情了,这一处更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只等了好一会儿后,谢成晏才止了笑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事儿除了我再没有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包括上头那位。”
他指了指天,面上是仿若恶作剧得逞后的恶劣笑意,粗瞧着还是冷冰冰的。
言书垂了眼,终是开口道:“玉璃不知王爷何意。”
竟是打死不认的模样。
谢成晏也不在意,这事儿他心里有谱,说出来也不是为了逼着他承认什么。
“我知你不会承认,这也没什么,只是有些话要格外告诫你。谢韵这孩子,看着老实又听话,实则不然。毕竟他有那样强势一个爹,我那个哥哥,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疯的。你与他共事,可要小心才是。”
言书皱眉,脸色微变,才想张嘴却被雍亲王打断道:“你别开口,也别想着说些什么来糊弄我。我跟旁人不一样,宁可别人不说,也不愿自己被骗。你不用费心思来遮掩,我的话,你愿听就听些,不愿也就罢了。只是,这出弦月殿,你陪我四处逛逛吧。”
说完,就抬脚往前走,却不想,另一位压根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王爷。”言书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听您这话的语气,似也不大恭敬,所以,您也是太傅那一派的吗?因为这样,皇上才把您拘在这儿?为的就是牵制太傅?”
“什么皇帝派,太傅派的?”谢成晏皱眉:“你们就是这样看朝廷,看太傅和皇上的?这天下如今已然那些家天下,不过几十年,怎么可能就这般贸然易主?谢韵要真是个这般不成器的,谢承会把这江山给他?再说了,太傅这人,看着嚣张跋扈,内里却是最可靠不过的。谢韵即是他的徒弟,他自然应当全力维护才是。”
“是吗?”言书道:“王爷说了这许多,却没告诉我,皇帝为何要将您拘在这里。里头的原由,您自是知晓的对吧?否则,也不会贸然跟韩大人起了冲突。再者,您不奇怪吗?在这皇城里头,传令行事的一向都是亲君卫,赤羽军重城防,几时在治安上头操过心?况且,这次的事儿,有多叫人寒心,皇上年轻不理解,难道太傅也不理解吗?按着他的性子,会允许皇上这样越过他去做这样的举措吗?未必吧。”
言书道:“王爷不喜欢哄骗,我也是。所以,能不能请您,劳烦您,告诉我实话。”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冀州,七宝阁的信息被人刻意删减,能有法子做到这地步的,除了向安也只一个谢韵。
他只以为谢韵对自己有顾虑,也想过冀州三四月,朝中有了别样变动,谢韵会有额外举措。
却不愿去想会到何种程度,韶华死了,烟岚也死了,旁人瞧着他与往常无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内里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逃避,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
只是天不从人愿,很多事,不是想就可以恣意闭了闭眼:“有些事,我早有预感,只是一直不想去求证,可如今看来,倒是不得不问了。所以,王爷,您愿意告诉我吗?”
谢成晏默了默,终是道:“便是我不说,你也总有法子去查,何必躲这些心力呢。跟我来吧。”
还是来时的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元夕离得远些,默默地跟着。
两人在里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虽说不懂政事,可绕是他听着也会觉得再要这么下这日子怕是越发没法过了。
谢成晏的屋子原是主殿,也就是姜清歌当初休憩的地方,或者说是言书正真出生的地方。
若是换了旁人,或者还会因为心里的芥蒂或顾虑稍有停顿,言书却不然,既决定了要去,一脚也就跨进了门槛,没有一丝丝疑惑。
这样的干脆,叫人不服气都不行。
院子外头繁花似锦,入了内殿却是别样风光。
雪白,空洞,只一张宽大的书桌,上头供了一个甜白釉的瓷瓶,纸墨笔砚全都不见,因为大而尤其显得空空荡荡。
绕过靛青色的十二扇山水屏风,里头就是卧室。
言书笑了笑:“这可真不像个女子的闺房。”
谢成晏看他,半点没有尊重的模样,不由跟着笑,也不知为何,与这小子在一块时,他似乎格外容易高兴。
“从前倒看你装的稳重,如今被揭了面具倒是半点不顾了,连装也懒得装一下。也是,你若是循规蹈矩,我倒要觉得奇怪了。”
言书道:“王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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