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老一辈的回忆(1/2)
周珩,胡恕,一个是当朝四品大学士,一个是府内五品少詹士,论学识文章,经济见识那都是朝廷内文官里的佼佼者。
也正因为这两都不是死读书的人,在做人做事上头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识,在官场里头混的还算不错。
至于说他们两是如何搭上向安这条线还成了门生的,那还要从一起空印案说起。
与历史上盛传的那一起官员为了避免来回跑而拿着盖好印章的卷轴被误会残杀的冤案不同,这一回是实实在在的地方贪墨。
起因倒是差不多,有些官员为了贪图方便将印章盖到了空白的文书上头,然后由底下代为跑腿的官吏带着去实地,大有几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格局。
说实话,在车马不大便利的时侯,这样的举措无疑是大大增强了办事效率。
只是,因为地方上官员更迭相对来说较快,拿着空白文书的人也总是在换,有那么一段时间,甚至起了只认文书不认人的风气。
所以,这举措实施的时间长了,难免会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而他们两人的发达,也是从这里头开始的。
向安跟着仁宗皇帝从南往北一路过来,颠沛流离了这么些年,就是被李朝的贪腐所牵连。
当年,他更是亲眼看着父母族亲惨死在贪官的屠刀之下。
若说这世界上他最恨什么样的罪行,那大约便是贪墨了,也因为这个原因,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两位举报有功的新进才俊还是颇为看好的,甚至违了规矩执意收做了自家门生。
岂料,这两人能力不弱,花花肠子也多,旁的倒也有限,只是与“情”之一事上尤其不能自制。
作为朝廷官员,尤其是他们这样顶着学士名头的文官,在风纪一事上从来都是上纲上线的,轻易别说逛秦楼楚馆了,便是多纳几个妾室也是要遭人参奏的。
为了这,两人没少想歪路子。
向安原是有心栽培他们两人的,只当是为了感谢他们解决了自己政策中的一项重大疏漏。
二来呢,少时的那些个心结,叫他尤其欣赏那些个跟贪官唱反调还能透过蛛丝马迹揪住他们错漏的人。
可一来而去的,再加上亲君卫的调查,他才发现这两人虽能力不错,可作风实在不成个体统,虽不至于违法乱纪,可传出去诗实在上不得台面。
因此,抬举他们的路子也就走到了一半,两人被向安架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几十年。
如今东窗事发,向安也清楚这里头原有自己的几分纵容在里头,可这两人包括他们底下暗自结成的网子里的那些人,他都不想救。
左右不过都是和那些贪官一般的混账罢了,死不死的,都没有任何可惜。
倒是那个姑娘,方才似乎说是十七八岁?
明明还是那样小的年纪,大庭广众之下,赤了双足,踏着滚烫的碳火一步步的走到了太和殿前。
那样长的一段路,她愣是咬着牙一滴眼泪都没流。
这心气,这胆量,这忍耐力,总叫人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
太傅递给大理寺的那些话很快就穿过宫墙传到了谢韵耳朵里,待听的人说:“太傅上书,请求皇上定要严惩不可姑息。”时,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
世人谈起太傅向安这个人时,多会引用当年皇爷爷亲手在他院子里埋下的那块石碑上头那“穆若清风”四个字,若是再熟悉一些的或许还会加上一句“雅正端方”。
除却自己……
从父皇牵着自己的手走进向府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天起,他就有种错觉,这个所谓老师也许并不喜欢自己,也不愿意做自己老师。
跟着向安十数年,见他似乎比见自己父皇的次数还要多些,可每每看进他那双波澜无惊的眼时,总觉得那里面倒影出来的并不是自己。
他这个老师呵,公平却不正直,饱览群书却不认死理,自己定制律法却不见得愿意守法,实在是难懂的很,谢韵自问跟了他这许久,从没有一刻真正看懂过他。
就比如现在……
他原想着,那两个人好歹也算是太傅的左膀右臂,底下又带着不少文官为他奔波效力,如今这样聚众狎妓,无论如何都不是能善了的事儿。
他自认脉把的很准,也由衷觉得那是属于向安的软肋,因此不管言书怎么强调,他都觉得应该拿这件事作为突破口,来改变自己如今的尴尬局面。
谁曾想,这才起了个头,饵料还没撒呢,那大鱼自己摇头摆尾的就送上门来了。
如此半点遮掩也没有的放弃他们的举措,倒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一击既中也不该是这样轻易的事情。
难道,这回真是自己落错子了?
不论如何,谢韵自认是君子,落子无悔这样的事儿他还是能懂的,既然走到这儿了,他也无意喊停,左右不过是个试探,能得怎样的结果,与他来说都是有利窝在家里已经好几日了,整日里跟许渐吉和元夕蒙在一块儿鼓捣着什么。
这一日照例把完脉后,三人窝在一处煎药。
元夕捏着一把奇怪的东西,拿刀子细细的剁了,蹲在旁边,专注的看着炉子。
“许大夫,你方才说,要什么时候把这蜥蜴蜕放下去?”
感情他小心翼翼的处理了半日,又珍若珠宝的东西是蜥蜴退下来的皮?
言书坐在一旁,生生打了个寒战,做了最后的挣扎:“先不说什么时候放吧,我只是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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