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鼓响(1/2)
这几日,皇城并不太平,靖朝自仁宗皇帝开始便没有出过这样大的丑闻。
皇后的亲哥哥,前朝旁支的外姓贵族,竟然在皇城脚根,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将自家的桩子设成了一处暗娼桩子,更绝的是,那庄子里养的人还都是自家仆从,甚至妻女。
这本来很该是一件秘闻,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许是招待的人多了,这件事隐隐有了外露的趋势。
为了保护自己,丧心病狂的国舅爷更是一把火烧死了所有人。
也就是穆家庄的那一场大火。
百来口人在那场火中丧生,原以为不过是一场意外,谁曾想内里竟是这样的真像。
为了遮掩这样一桩不堪入耳的丑闻,宋献不惜纵火烧了自己的庄子,将人命视作蝼蚁。
通报事情原委的告示一夜之间遍布皇城到底大街小巷,不说平民了,便是负责城防守夜巡逻的亲君卫也没有发现是谁干的。
皇室或有不堪,但绝不该是用这样的方式掀开遮羞布。这下,不只是国舅爷,连带着皇家头上都能看到隐隐绿光。
残暴,不耻,没有底线的放荡。
一时之间,所有难听的词都堆砌到了国舅府,那些个之前讨要说法不成的遇难者家属,通通聚到了一起,群情激奋下竟是跟府里的护院打了起来。
若不是亲卫军及时赶到,怕是要闹出人命来了。
与此同时,御前大道也算热闹非凡。
靖朝创立至今,设在太和门外的登闻鼓头一遭被人敲响。
宋岳霖一纸状书铺成,跪在登闻鼓前,白纸红字,正是穆家庄幸存者联名请愿严惩宋献的血书。
朗朗乾坤,悦悦女声,女子一袭白衣直直的跪在官员上下朝必经的那条道上。
“小女宋岳霖,乃国舅宋献庶女,排行第六,为妾室田氏所生。今敲登闻鼓,祭我小娘及穆家庄七十九人冤死之魂。我父宋献为一己私欲,罔顾人伦,无视礼法,私设暗桩,以家中女眷良民充作娼妓,行勾结之事。上自无辜良妾,下至犯错女婢,无一幸免。更甚者,诸如小女,自十一岁始便被投入这无尽地狱……”
她本就瘦,宽松的衣衫更衬得人羸弱无比,仿佛一掐就会断掉,无端勾起人保护的**。
如今就这么跪着,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中陈诉着这段满是不堪的过往。
那些个属于正常人的伤心,绝望,挣扎仿佛早就从她身上剥离,只留了几丝与她年龄不符的沧桑烟媚。
亲君卫在第一声鼓响的时候就得了命令,扶着成人大腿粗细的竹板立在那儿,只等着她念完诉状就开始行刑。
今朝的官员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娇媚的姑娘,致命的刑罚,一字一句泣血的控诉,叫他们这些大男人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感想。
“真是作孽啊,这样一个小姑娘,被自己的亲爹害到这样地步。母女两个忍气吞声了这么些年了,不就是为了保住彼此吗?竟也不能如愿。听说穆家庄那些人可都是被活活烧死的。这国舅爷怕不是疯了吧?”
“小声些吧,这姑娘能不能活着把状纸递上去还是个问题呢,咱们这会儿就站队,怕是要打脸的。”
“什么打脸不打脸,绿帽子这种事儿别人躲都躲不及,也只他宋献抢着要戴。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还扯什么脸面?说来也巧,昨儿皇后旧疾复发,国舅爷被皇上连夜召进了宫中,说是要他将皇后幼时常吃的药方拟一份来好叫太医改进。若非这样,这姑娘怕是走不到这儿吧。”
“那可不一定。你听说了吗,京兆府尹在穆家庄清点人数的时候,国舅府可没说少了人啊。当时都死了,现在又突然冒出来,我看这姑娘背后定然也是有人帮衬的。”
“这些倒还算家事,至多不过家丑。但我另听说一事儿,可比这个严重多了。”
“还有事儿?哎哟,这是要不太平了,您说说,还有什么事儿啊?”
“诚然我也不是八卦特意去打听的,只是偶然听人说了一嘴,说是这穆家庄啊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地方,那些个家奴侍妾被安置过去也不是伺候寻常百姓的,而是专门用来拉拢官员的。”
七嘴八舌的讨论,在这一句八卦里戛然而止,原本只是竖着耳朵的臣子纷纷回头,一脸惊恐的看着说话的人。
若是如此,那这姑娘此举怕是要把天捅个大洞出来了。
言书倚靠在窗台上,看着元夕在外头捣腾罐子:“旁人都在那儿忙,偏你赖在院子里瞎胡闹,好好儿的你搬那罐子做什么。练臂力吗?”
“你以为我是你?几个破罐子就能练臂力?”元夕顾着自己忙,连头都没空抬,嘴上却一点都不绕人。
言书心里有事儿压着有不愿多想,倒很乐意跟着他胡闹:“是是是,黎少侠英明神武,哪里是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比的。那不知少侠方不方便与我说说,这是在弄什么?”
元夕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心不静才找自己扯东扯西的好分散注意力,不由笑道:“可以呀,不过有个条件,你去换件便利些的衣裳,或者束个攀膊,若是你肯过来帮忙,我自然是要告诉你的。”
“好啊。”言书从善如流,让宛芳给自己系好攀膊后,拢了双手站到了院子里。
所有了装束,可瞧着并没有半点帮忙的意向。
好在,元夕原也不曾指望于他,转头朝着屋子里喊道:“宛芳,今早我看楚伯叫人抬了几箱子樱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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