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 二哥夜访(二)(1/2)
有那么一瞬间,言闵觉得这个弟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要说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生疏了许久的兄弟两人,突然间要交心交肺,尴尬的自然不止言书一个。
虽是面无表情,可言闵被衣袖覆盖的手指正紧紧的扣着太师椅的把手,若是仔细看,大约是能分辨出经络的。
另一边,言书因为心内记挂着别的事儿,反而静了下来,看着言闵这样欲盖弥彰的窘迫,甚至生出了几分往日里恶作剧的心境,含笑道:“二哥,你似乎有些紧张啊?”
“胡扯!”言闵下意识的驳斥,对这种半带玩笑的语调,他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反感,呵斥完了后才觉出不妥,不露痕迹的调整了坐姿,让本就板正的身形更僵直了一些。
不过,这才是言书熟悉的言家二爷。
言闵想了想,再次把话题扯了回去:“确实,我是充了护卫夹杂在亲君卫中被一同带了过去。”想了想又有几分自嘲:“我总以为是父亲偏宠你,才越过我将这位置传给你,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或者,从很多方面来说,我不如你。”
言闵天赋不足,性子却傲,轻易说不出这样的话来,除非,他从谢韵那儿听到了什么。
也好,那些个心结在彼此脑子里存了那么多年,如今也是时候解开了。
虽不是自己挑选的时刻,可捡日不如撞日,既得了谢韵给的契机,那便今日吧。
言书抬头看了看元夕,柔声道:“你与宛芳一道,另寻一些人,从暗处将这院子护起来,我与二哥有话说。”
门户一关,言书脸上的笑意也散去了七八:“既然二哥明日要走,那么不若趁着今日,咱们兄弟俩把话说开了吧。我想,你过来应该也是为了这个。”
,你一早就知道了吧,我其实不是父亲亲生的。所以才会对我接任七宝阁的位置这样抵触,对吧?”
长夜漫漫,这一日,言家两兄弟促膝长谈厅一直待到天快亮了才走,期间里头也曾传来剧烈的争执。
楚伯在大门口守了一夜,清楚的看到一向冷情的言闵在走的时候似乎红了眼眶。
“楚伯,劳烦你照顾好玉璃。”
也不知是不是一夜没睡出了幻听,楚晋在言闵上车前似乎听到他对自己说了这句话。
然而,还不等他确认,言二的马车就离了言府绝尘而去。
速度太快,看着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待赶回屋子里,才发现自己家三爷一动不动靠在才刚坐着的椅子上出神,面色苍白如雪,更衬的一双眼黑如曜石。
若说他原还抱着一丝丝希望,觉得这两兄弟长大了学会靠着自己冰释前嫌了,如今也被浇灭了。
楚晋心疼极了,本就皱纹横生的脸庞更是老成了菊花:“三爷,不想了,啊?咱们来日方才,如今不就好些了?二爷过来也不客套的递拜贴了,又能耐着性子等你这许久。都会越来越好的。听话,天色太夜了,咱不在这儿坐着了。宛芳呢,伺候主子回屋歇息。”
“确实是累了,我这就回笑了笑:“楚伯,您别紧张,二哥过来并不是同我吵架的。只是早些时候对账日他没来,找我问问情况罢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言家人,是我二哥,自然不能叫人平白欺负了我去。”
这便是睁眼说瞎话了,言闵若真是担心自家弟弟受欺负,当日便不会连面都不露。
楚晋不愿说自家主子坏话,也不忍心拆穿言书,因此也只能当他在故作坚强:“骨肉至亲,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二爷性子扭,可再扭的人心也总是肉做的。不怕啊,老奴陪着三爷一块儿等,总有一日,他会发现三爷的好的。”
看着楚晋这般小心翼翼,言书不是不感动。
他用力点点头,三分天真七分自信道:“自然了,你三爷我自然是最好的。”
才刚略显凝重的氛围,被他这样刻意摆出来的自得嘴脸一冲,瞬时荡然无存。
楚晋心疼到一半,生生被打断,卡在那儿不上不下的,一时倒不知该继续安慰还是笑骂一声,却不想那一位又有了动作。
言书起身,推推搡搡的赶着他朝外走,语调还似乎有些不满:“我们两个年轻人在屋子里熬夜谈话,您跟着凑什么热闹,都这个点儿了还不回去好好歇着,操心我们这群皮猴做什么?”
说到这儿,又似想起了什么,提了音量喊道:“元夕,元夕,别在外头窝着了,下来,帮我送楚伯回屋子睡觉。你在旁边看着,不到明日午时,不准他从床上起身。宛芳,你也下来,给我打水,我要睡觉!”
管他天塌地陷,洪水猛兽,前路再是漫漫,也不是眼前的事儿,该睡总还是要睡的。
言府闹腾了一夜,雍亲王府也不太平。
一场花宴,一桶鱼,竟是将平宁心里压了十年的情思全激发了出来。
人便是这样,若是一直身处在黑暗之中,或者也不会生出对明媚的渴望。可要是曾有幸接触到一丝丝光,那么就再也没有办法重回黑暗中了。
很显然,谢简乐就是这样。
从前,她,却也知道两人的身份相差太过悬殊,别说在一起了,便是擦肩而过见一面也是奢望。
可谁曾想,太后会这样突发奇想,办了这样一场花宴。
她与言家三郎言玉璃一同出现在了宴请名单上。
哪怕一个在首,一个在尾,可至少是在一张花笺上。
平宁知道,那一定是上天垂怜,心疼她十年相思,才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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