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 情殇(一)(1/2)
“玉璃……”凌战看的惊异,忍不住想要出声唤他,却又不知为何,只敢压低了嗓音,仿佛怕惊醒了什么一般。
说实话,这样的言玉璃,似乎比方才在那院子里温情含笑的玉面公子更多了几分生气。
“什么?”言书本是无意识的把玩琴弦,听得人唤他,下意识的抬头,却见一道黑影从窗户那儿嗖的钻了进来,却是凌战弃了马,与自己窝到了一处。
才刚落座,他就伸手按住琴弦,笑道:“别弹了,荒郊野外的这样幽怨,别把鬼给引来了。”
“是吗?”言书低头看了看琴,歉然道:“我原是随手拨弄的。倒不想把你吓着了。”
凌战道:“吓倒是没吓着。不过觉着你不大一样,所以特意进来细瞧瞧。”
“不一样?”被说的那位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笑道:“怎的?像是鬼上身了不成?”
“那倒不是。”凌战道:“只是,这一场对账日到了今天你也算大获全胜。可我从你脸上怎么见不到半丝欣喜。或者,你对这结局并不满意?”
言书今日来这一趟,像是得了不少信息,可凌战一场旁观,却觉得那所谓信息其实都算不得实在,譬如那把软剑。
以秦敛的为人,断然不会在这桩事上撒谎,那么问题就是出在这剑出阁以后了。
凌战道:“你真的相信傅琴今天说的那些话?我瞧她这个人,倒也不单纯是为爱所困,更像是从根子上头坏了的。否则的话,她一个女子,怎么做的来那么些事?”
这些年下来,这位银堂的堂主,所作所为可不只是贪墨,为了目的杀人放火,对她来说似乎也是常事。
“不论她是怎样的人,该做不该做的事儿她一件没漏的全做了。这是再多借口也说不过拿帕子擦了擦琴弦理所当然道:“信不信的,又有什么关系。”
凌战不是元夕,与言书多少还算有默契,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你叫她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也只是随便说说的。什么红颜已逝,什么剩下不多的几年。夹枪带棒,说你是真心希望她好,我是不相信的。”
“好不好的,我说了也不算数。”言书道:“左右都是自己的决定。”
这话说的,就是默认了凌战的说辞。
凌战道:“说吧,又在背后搞什么鬼呢?”
自然是有鬼的。
元夕说过一句话,以德报怨,以何报德,且不说他说这话时语境对不对,但意思却是言书认同的。
傅琴这个人,你说她情根深种也行,说她性格恶劣也没错。毕竟一个善良的人,再被诱惑也不至于做下这么多的恶事。
也不说贪墨吧,光是荼毒平民,祸害打压周遭的商人这一项,背负的人命就足够她偿还几世轮回。
善始才得善终,恶事做多了,总有报应的时候。
言书走后,傅琴再原地呆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秦敛再一次进来。
“砰”的一声,一册空簿子甩到了她面前,将发着呆的傅琴吓得不轻。
“呵。”秦敛冷笑一声:“想不到啊,堂堂傅堂主竟还有害怕惊讶的时候。”
他这个人,平素看起来严肃端方,但轻易也不见他对谁发脾气,连摔东西带讽刺的,不说旁人,便是宛芳也是头一回见。
反而是傅琴不意外,讶异过后反而笑的坦然,抬手将鬓发拢到了脑后,开口揶揄道:“仲之,这些年看你处事越来越规矩,倒叫我忘了你当年的火爆脾气。”
要说起来,秦敛与刘典交好也不是全靠缘分,更重要的是两个人脾气相投。
刘典仗义,秦敛忠心,两人都是一样的烈火性子,见了入不了眼的人或者事儿,也只明火执仗一条法子。
轻易不说转圜了,就是绕一下都能要了命去。
也不知为何,傅琴下意识的整了整衣裳,手下柔弱,嘴上却依旧半分不饶人:“两年不见,好不容易独处,你就这么对我摔册子吗?倒是辜负了我们两自幼的交情。”
“交情?”秦敛板了脸:“傅堂主背倚大树好乘凉,与我们这些市井商贩哪来的交情。”
他指了指那空白的簿子,一字一句道:“如今你既得了生契,也就算不得是七宝阁的人了。将该交接的都交接了,从此,你便是自由人。喜欢跟着谁,就便跟着谁。再不会有人在你后头碎嘴多言了。”
这话一出,不说傅琴如何反应,便是立在一旁的宛芳也忍不住挑眉,仿佛嗅到了几分八卦的气息,好在,她不是韶华,再好奇也不会露了过多情绪叫当事人难堪。
她能忍住不说话,当事人却不能够。
“仲之……”傅琴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了,你总是不愿原谅我。”
一话既出,所有的粉色谜团被揭开。
宛芳低了头,恪守本分一言不发,连带着气息都隐了下来,竭力想叫人忽视自己的存在。
要是换做以前,秦敛对傅琴这番说辞大约是要驳斥一番的,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像是被哽住了一般,“我”了半日后,终是将那一股子硬气彻底散去。
端容肃目,轻易不苟言笑的六尺男儿,不知不觉间竟是红了眼眶。
“事已至此,七宝阁是再不能留你了。念在老主子这些年扶持的份上,该写的你都写了吧。至于你后头的认识谁,阁主说了,不用逼着你。写完了,我找人护送你出城。”
同样的话,言书方才几乎一字不差的说过,若说傅琴刚才还只是伤感,到了这会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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