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1/2)
青鸾院,常年如春。
南柚去的时候,流枘坐在长廊中,紫色的藤萝顺着廊柱往上爬,生机勃勃,绿意悠然。
云姑一路引着南柚到这里,而后站到流枘身后,笑道:“夫人,姑娘来了。”
流枘颔首,朝南柚招手,声音温柔:“右右?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今日起晚了。”南柚很自然地窝在母亲的怀里,素淡的花果香萦绕在鼻尖,“来和母亲说些事。”
流枘伸手抚了抚小孩的发顶,音色凉了些许:“昨日你父君又为了清漾在人前驳了你?”
南柚闷闷地将脸蛋贴在女子颈窝的位置,听着熟悉的护短话语,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她身体僵了一瞬,睫毛颤了颤,轻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右右已经得到了朱厌伯伯送的仙参,年份比清漾那个高了许多,至于那匕首,清凤已是顶尖的神兵,要了旁的也是摆着,没多大的用处。”
紧接着,她故作轻松地问:“母亲,龙阻姨在院子里吗?”
“在。”流枘朝南边的方向颔首,南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一衣裙猎猎、飒爽利落的女子,几人目光交汇,南柚使劲挥了挥小手,那女子便忍不住笑了一下。
“母亲可记得我院子里的孚祗?”南柚看着手背上的米黄色落花,扯了下嘴角:“他初踏入大妖的门槛,很多东西都还是一知半解的,右右想叫他来青鸾院,让龙阻姨指点指点他。”
流枘沉默了一会,屏退了左右的从侍。
她拉着南柚的手,眼神在南柚细腻的脸蛋上扫过,而后,似是叹息着道:“母亲记得他。”
“右右,他是一根折柳,区区千年就已,便已成长到这般境地,可见未折损时修为不俗。他自己的路已经走出来了,旁人多加指点干预反而对他无益。”
“假以时日,他彻底恢复,断不会比朱厌和龙阻弱。”
如此高的评价。
还没等南柚开口,流枘就半蹲下身,将小小的姑娘拥在怀里,声音中隐有疲倦:“这次你外祖父和舅父一行前来星界,等他们挑选完合适的坐骑,右右,你可要跟母亲一起,去妖界小住?”
南柚身子顿时僵了下来。
现实中的情形,又再一次与书中吻合。
南柚知道,流枘这一走,便不再会回来,直到她去世的消息传开,母亲才拖着伤病之躯,使用秘法,耗自身寿命,重伤星主。
可以说,整本书里,除却女主大获全胜,其余南柚的亲人,不论身份地位,几乎都没什么好结果。
流枘耐心地等南柚的回答。
“不去。”南柚伸手环着她的腰,声音很低落:“母亲也不要去。”
“右右,是不是有谁同你说了什么?”流枘心思细腻,她联想到近期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些事情,姣好的面容很快覆盖上一层寒霜。
小孩懵懵懂懂地点头,又摇头,眼中的委屈与迷茫之色不容忽视:“很多人说,母亲要跟父君和离。”
“云姑。”流枘蹙眉,吩咐:“谁同姑娘说过这些闲话,通通押着,送去王君跟前。”
云姑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性,但这个时候若不劝着,王君和夫人必定得再起争执,她迂回道:“夫人,后院之事,何须捅到王君跟前去,直接压来青鸾院,臣替夫人处置他们。”
南柚:“云姑不必走这一趟了。昨日夜里,父君已让孚祗将我外院的人都换了一遍,严加惩戒了。”
云姑松了一口气,道:“王君对姑娘上心,再挑上去的人必然都是好的。”
南柚抬头,眼巴巴地瞅着流枘,黑瞳里湿漉漉的蒙着雾气,声音里压抑着不甚明晰的哭意:“母亲不要右右和父君了吗?”
云姑很自觉地退出了花廊。
“右右,你五千岁了,听你父君说,政事之上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了。”流枘拉着南柚坐在长椅上,声音悦耳:“外面的一些流言,你或多或少都有耳闻,母亲不瞒着你。”
“你父君与母亲现在,关系确实不好。”
“母亲不欲同他争执一些没必要的东西,因此想回妖界住一段时日。”
南柚将这些字眼逐一消化后,问:“母亲与父君争执,是因为上秧仙君吗?”
流枘并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个名字,她蹙着眉,像是在思索如何同南柚解释这段她尚且理解不了的关系。
“右右,母亲与上秧仙君并不如外界所说那样,便是从前有的心思,早也在与你父君成亲那日灭了。”
“上秧仙君五十年前才丧了妻,母亲这个时候邀他前来星界,父君误会也在情理之中。”南柚劝她。
“为君者多疑,他不信的事,任由我说破了天,也还是不信,母亲做事问心无愧,没必要凑上去白白让人看笑话。”流枘爱怜地触了触南柚的脸蛋,如此说道。
“必然无人敢笑话。父君对母亲的宠爱,整个深宫乃至六界都有耳闻,这么多年,父君始终如一,深宫不进新人,这些话,只要母亲与父君明说,误会定能消除,和好如初。”南柚撒娇地蹭了蹭流枘的掌心。
“人人都说我得你父君宠爱,占尽深情,这深宫只我一人,日子久了,许他自己也那样认为了。”流枘笑了一下:“母亲身为鸾雀族公主,嫁了他,生了你,放弃了族中少族长的竞选,原本也能享男色,左拥右抱,又有何人敢说些什么呢。”
“你父君为我付出了什么,我便也为他舍弃了什么,怎么到后头,我与他之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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