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底气(1/2)
忍了又忍,江让终究是不敢去质问李承志。
若他真有这种胆气,就不会背叛索叫文,给张家和郭存信通风报信了……
也是他的运气,若他真去质问,已杀红了眼的李承志说不定连他也一并砍了。
李承志恨不得将眼前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撕个粉碎……
方圆四五丈的方阵,中间摞满了尸体,砍满了人头。
血浆早已将负责行刑的士卒浇了个通透,甚至把原本冻硬的路面都浸化了数寸。
士卒每走一步,便要拔一下靴子,同时发出“噗嗤”的一声怪响。
新丁早已被吓的瑟瑟发抖,若不是紧紧咬着牙关,绝对狂吐一地。
即便心大如李显,此时也是面如土色,身体好像已经不是他自己的,止不住的颤抖。
在这一两刻的时间里,他不知已发了多少遍誓:以后郎君让他朝东,他绝对不会朝其他方向多敢一眼……
但即便已杀的血流成河,也没有任何人觉的这些乱兵不该杀,反觉的一刀砍了简直便宜了这些畜生,每一个都应该被千刀万剐……
李承志并非好杀,是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他恨不得将这些畜生大切八块……
每一个被杀死的乱兵的手上,至少有四五条人命,而且全是如他早间所见,吊在树上被掏心挖肺的小孩。
这些畜生不但虐杀取乐,还献祭……
只因他们无比深信大乘法王刘僧绍传出的秘术:献一魔,便为一住菩萨,献百魔,便可往生极乐……
到此时李承志才知道,这些乱贼信的竟然是白莲教的老祖宗:大乘弥勒佛!
李承志想不通,世间怎会有如此邪恶的教义,更想不通,那刘僧绍既已打算造反称王,为何会用这般恶毒的手段笼络教众?
你这样的教,哪个敢信?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泾州城,将那刘僧绍挫骨扬灰……
直到杀无可杀,确信经贼酋、贼人相互指认,以及民壮民妇辩认出的那些献过祭的乱兵全被杀完,行刑的老卒才停了手。
至此,阵中已砍下了一百二十六颗人头,血腥味浓的让人窒息。
剩余的乱兵和乱民别说喊叫,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多竟已吓的昏死过去……
李氏家将没一个敢说话。
李丰不敢,李时不敢,李显更不敢……
所以人只是担心的看着双眼紧闭,身体微颤的李承志,生怕他有什么差错。
许久后,才见李承志喉咙一动,睁开了双眼。
双眼通红,满是血丝,声音又沙又哑:“李丰!”
“仆在!”李丰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
“以后遇到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见一个,杀一个……”
“诺!”李丰半丝犹豫都没有的应了一声。
杀俘是不祥,但正如所说,这些连畜生都不如,有什么资格称得上“俘”?
稍一沉吟,李丰又问道:“郎君,是否进城!”
“不用!”李承志摇了摇头,“去会会江让……”
说着他便要下马,但脑中突然一阵晕眩,双眼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
幸亏李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甲带,将他凌空提了起来。
四周一阵慌乱,李时李丰手忙脚乱的跳下马,扑了过来:“郎君……”
此时的李承志脸色灰白如土,满头大汗,触手之处一片滚烫,竟像是大病了一场。
一群家将被吓的六神无主,心惊胆战。
“没事……应是马骑的太久了,导致血气不畅……”李承志咬了咬舌尖,扶着李显站稳了身体。
不止是血气不畅。
李承志再清楚不过,他这是精神极度紧张,心神消耗过度造成的晕眩。
李丰猛的一咬牙:“郎君,你且歇着,外事一切有仆……”
李承志很想问一句:你应付的来么?
但脑子实在晕的厉害,就像重度感冒发烧了一样,看人都是重影的……
说不定,真得病一场。
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硬,胆子还是不够大啊……
李承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稍想了想,又交待道:“算了,做事不能一次做绝,你去见江让,若是他想要乱贼的财货,就留予他一半,但丁壮不能留,妇人也不行……然后接了李柏与丁卒,以及舅父与张氏一家,尽快回山……”
“好,回山!”李丰重重的点了点头。
明目张胆的杀了人家的县令,哪里还敢进这朝那城?
便是这城外也不能多留。
李丰当即让李显赶来一辆马车,叮属他们将李承志安顿好,他才出了军阵。
索思文的尸体早已被送回了城,江让并许县丞,带着十几个县兵守在阵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一见江让,李丰只觉血直往脑子里冲。
若非这些王八设计李柏,何需郎君亲自来一趟,更何需劳心耗神至心神大损?
若是郎君有个好歹,某定将你等碎尸万段……
李丰紧咬着牙,忍住提刀砍人的冲动,冷冷的说道:“江县尉,此次个中原由你知,我也知……我李氏助你朝那平定在城外的乱贼,已是仁至义尽,还请张氏与郭祭酒一家送出城,我等也好尽早开拔……”
好个“你知,我也知……”
怪不得敢杀官?
只从这一句话和李丰此时的态度,江让便能看出来,原来李承志从来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过……
若是李承志在,绝对会回一句:老子和刺史、和胡家都敢翻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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