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止渴(他知道,自己正在饮鸩止渴...)(1/5)
爱着谢无妄的宁青青, 已经死了……
她的神色天真无邪,用最温暖的声音,说出最冷酷的话。
谢无妄只觉五脏六腑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呼吸不稳,骤然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短促气息。
他忽然想起那一日,她弯着眉眼,问他――“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除非我死?”
那样的笑容, 心如死灰。
一个他不愿深想的念头浮了起来:倘若那时他当真放过她, 她是不是会想通, 会解脱?在魔毒发作时, 她是不是会有抵抗之力?
“阿青……”瞳仁不自觉地震颤, 他很用力,定定看着怀中的人, “心魔已除, 你不会死。”
她美极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弯成了明亮的月牙,莹白的肤色泛着润泽美好的微光, 唇色如春晓之花。
视线往下,瘦削锁骨上,再不见那些灰黑蜿蜒的魔纹。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 轻轻将她的衣裳挑下肩膀, 眸光沉沉落了过去。
她依旧瘦得吓人,恢复了白皙色泽的肌肤紧贴着玉骨,娇小的身躯就像透明的一般,呼吸的时候全身都在轻轻地颤动,像朵一碰就碎的琉璃花。
一道魔纹都没有了, 身体消瘦脆弱,和记忆中两个人最后一次亲密时, 一般无二。
那一次,她阖着双眸,神色柔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那时她的心的确是死了,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光,眼神空洞麻木,连疼痛也像是装在空空的木头腔子里面一样。
他弄疼了她,她的眼角便缓缓沁出生理泪水来,依旧没什么表情,像个碰一下动一下的空心偶人。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他用了些手段,轻易让她失控欢愉。
在他餍足离开之时,昏睡的她可爱又可怜,脸颊晕着薄红,唇瓣微肿似是娇嗔,美好脆弱的身体瘫在云丝衾中,像一捧酥雪、一滩花泥,令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仔细怜惜。
他自负地给她留下了几个字,他以为那样便是哄好了她,以为能将近日种种一笔揭过。
谁知,那不是哄好,而是推她坠入深渊。
就在那日,她带着一身魔纹跌下床榻,可怜地挣扎,求助无门。
那个深爱着谢无妄的宁青青,就这么……死了。孤独绝望地死了。孤零零一个人,死在了被结界封锁的玉梨苑中。
那时他在做什么呢?他坐在乾元殿,等她主动软下身段,给他传音。
前尘往事随着呼吸深入肺腑,如冰冷的锋刃,一下一下刺肺扎心。
她当真仁慈,没有让他在妄境中看见最后那一出诛心的悲剧,而是带着他重温美好旧梦,躺在大木台上等待妄境结束。
给了他一个虚假美好的结局。
个中遗憾,更是销-魂-蚀-骨。
“阿青。”他将她柔软的小手置于掌心,一根一根,扣紧她的手指。
若论伤势,此刻这一身伤倒是比妄境中那具身躯的伤势要严重得多。封印凶兽、圣山巅对决、残墓一战再到怒乾坤之阵,几无喘-息的空间,只凭借绝世修为与冷硬意志在撑。
这一战弊大于利,明知不是踩这个陷阱的好时机,但他还是来了、战了。
事实上,这次前往谢城的中途,他曾冷静地想过,倘若他到时,宁青青已经没了,会如何。
当时他的心绪很平静。
他想,若她没了,他便再无任何破绽。
他就是这样冷心冷性一个人。
事情未发生之时,他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为了她冒险进入妄境,还把自己折腾得这般凄苦,当真是不可思议。
事到如今,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阿青,我心中有你。”
她的小手被他攥在掌心,他唇畔的笑容风华绝代,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垂眸凝视着她,眸光炽烈。
他想要死死拥紧她,想要吻她花瓣般的唇,更想让她好好重新说一遍,他究竟行是不行。
“回来,我再不让你伤心,你我再不分离。”他沉声诱哄,“我们回家。”
宁青青眨了眨眼睛。
拍脸已经拍不醒这个入戏太深的家伙了。
她用温暖柔软的掌心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笑吟吟地对他说:“妄境已经结束啦,快点醒来,别再难过了。我知道你想要好好安慰她,想要替她弥补遗憾,对不对?”
他抿唇不语,用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说道:“你真好。不过不用遗憾,她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她喜欢那个院子,喜欢躺在大木台上晒太阳,那都是因为她喜欢他啊。若是喜欢他变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那么她待在院子里、躺在木台上,只会让她更加疼痛难过,明白吗?”
他的眸光重重一晃,仿佛心头的巨浪拍上眼眸。
“谢无妄,”她的声音清清甜甜,“自从他把一个女子带回去,住在那里,玉梨苑就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我们永远无法带她回家,因为她已经没有家了啊。伤害无可挽回,那样结束,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她的故事已经结束了!醒来,别难过啦!”
字字句句,像是钝刀子割在谢无妄心口,疼痛如阴雨般绵密,无休无止。
她,笑得那么甜,眸中一丝阴霾也没有。
这团柔软的光芒,曾在无数个日夜温暖着他那颗冷硬杀伐的心。
他不会放手。他怎么可能放手。他为什么要放手?
双臂一点一点绞紧,像无声的藤蔓,将她死死团在自己的胸口。
宁青青被他搂得很不舒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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