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先生醒了(1/2)
再不吃点东西垫胃,怕她要胃痛。
五分钟后,江寒月回到主卧房里。
房中仍然寂静,只有床上的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他将放有早餐的托盘搁在一旁的床边矮几上,脱了拖鞋回到床上,双手探进裹着她的厚重棉被里——无瑕怕冷,一年到头都盖厚被子。
“江太太,该起床了。”他将脸贴在她温热的颈边,低低唤道。
无瑕没醒。
“江太太……无瑕?”他又唤了几声。
无瑕依旧没有反应。江寒月这才觉得不对劲。他手掌移到她额头上,体温很高,是盖着棉被的缘故吗?
“无瑕,你醒醒。”他拧着眉头连连唤了她几次,甚至掀开被子把她抱到腿上,可她依旧没有醒过来。不只是额头,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高热,看来是病了。是因为淋了雨,感冒了吗?
唤她不醒,江寒月也着急起来。
无瑕病了!怎么办?
“看医生!”他猛然想到,而后急急抱起绵软无力的她,可才一下床走没几步,便又折回将她重新放回床上,拿棉被盖好。
无瑕只穿着睡衣。他得帮她换衣服。
于是他又急忙冲向衣柜,翻了半天却找不到她的衣物,只得随便抓了一件自己的长袖衬衫和外套,准备给无瑕穿上。
太急的缘故,他两次被地毯绊倒,还不小心打翻了早先搁在几面上的餐盘,牛奶和碎瓷洒了一地。
玻璃杯碎掉的声音终于让无瑕稍稍转醒,她掀了掀沉重的眼皮,一时弄不清现在的状况。
“江寒月……”
一听见她声音,江寒月连忙放下手上的瓷盘碎片,急急往她的方向走来,却个小心踩着一小片碎玻璃,脚底板一痛。
他皱了皱眉,忍着痛拨开那片碎玻璃,手指似摸到血液的黏稠,却无暇理会,他来到无瑕身边,摸索着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倚在他怀中,无瑕的声音听来十分虚弱无力。“晕,没力气……”
还发着高烧。怎么他没有早点注意到!还只管想着、想着要跟她摊牌……
无瑕说没两句话,便又昏睡过去。江寒月急得额际冒出冷汗。
冷静、冷静,江寒月你得冷静!现在屋子里没别的人,只有你可以照顾无瑕,你千万不能慌乱失措!他拼命提醒自己。
过去这一年多来,都是别人照顾他,几时轮到他照顾人。如今风水轮流转,生病的人,竟是一向态度强悍的无瑕。从前她总是精神奕奕,仿佛谁也打不倒她,而今却虚弱得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
这巨大的反差,教他不免心慌。
不,他不能慌。透过一次又一次深呼吸,江寒月逐渐冷静下来。
三分钟后,他拿起电话话筒按了三个号码——119。
“我这里有一位陷入昏迷的病人需要协助,地址是……”
果然还是不够冷静。
事后江寒月才想到,其实他不该叫救护车的。
江家有专属的家庭医生,他大可打一通电话,请医生到府出诊便是。
然而当时情况紧急,他也不知道无瑕会一直昏睡是因为体力透支,再加上前一晚没有进食只喝了一杯牛奶导致血糖太低的缘故……
当医生说:“江太太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再加上血糖过低才会发烧头晕。”
换句话说,就是感冒发烧,再加上没吃饭所致。
医生解释;“基本上没什么大碍,打个葡萄糖液补充一下营养,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至此,江寒月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急诊室的病床前,他握住无瑕没吊点滴的那只手,轻轻地摩挲着。
偶尔他会忍不住将那手举起贴着自己的脸颊,声音低低似叹息。
那饱含温柔的叹息声,伴随着无瑕度过一个又一个梦境。
昏沉中,一个接着一个荒诞又写实的梦境轮番在她潜意识里上演着。
毕业典礼、医院、小学老师、亲爱的玛莉、寄养家庭、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只名叫迪迪的狗、过去记者工作的伙伴、大学同学、钱管家和陈嫂等等,梦到最后,她低低呜咽起来,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刚刚历经一场悲欣交集的人生演剧……
那抹去她泪水的大掌如此温暖,她紧紧捉住那手,涩声哀求:“别离开我……”像极了受了伤无助的小动物。
那温热的大掌忽地一僵,随即又缓缓抚过她的泪痕。
忽而无瑕又推开那手,摇着头喊道:“不、不,别对我这么温柔,我不能……”
尽管下意识地抗拒着,可才稍稍推开,她便又猛地捉回那手,死命死命地捉着,捉到指节都泛白了,才逐渐平静下来,呼吸由急促转为轻浅。
感觉炙热难耐时,便有清凉的毛巾擦去她肌肤上的汗;嘴唇干涩疼痛时,便有微温的水缓缓哺进她口中,一个轻柔的声音哄她咽下,缓解喉咙烧灼般的不适。
那温柔的大掌一如以往托着她的后脑勺,不间断地按揉着她隐隐疼痛的额际,促她身体的病痛加快褪去。
她舒服地轻叹一声,终于紧紧捉住那手,不放了。
陈嫂来帮无瑕擦澡换衣服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江寒月靠躺在两个叠在一起的枕头上,无瑕静静地趴在他胸前睡着,左手还紧紧拽着他的右手,两人的表情看起来既温柔又满足。
钟声响了。陈嫂怔怔地想。那预告着春梦来临的战地钟声,终于响起来了。
本想安静地退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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