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思我之思(1/2)
祁川指捏一诀,唤出天帝口谕。玄尊确认无误,便带他在定渊阁内取了东风,当即存在凰目珠内。
祁川谢过玄尊,忽然只见只觉得眼前这位尊者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玄尊道:“久闻北战神云游四方,踪迹不定,连玄老儿也是第一次见你这般人物。二十年前**兵、政两分后,我与战佛也很久没见面了,多亏有四方战神,**才得享太平。渡大自在这等凶险之事,绝非寻常。北战神若不嫌弃,在我城中将养几日如何?玄老儿定为你安排一处清净无人,灵力充沛的所在。”
原来,玄尊已经看出,这北战神此番前来,已是身受重伤。
即便他神色安然,但定渊阁灵力太盛,灵源又太杂,方才相谈之时,玄尊察觉他周身有一些与定渊阁内不相容的灵力逸出。
修为极强之人,短时间内若灵力损耗巨大,便会有此现象。
玄尊想的没错。几天前祁川因封印夔龙,灵力大伤,天帝担心他此去大自在海或遇凶险,便特地交代风神,让他以东风相借。
祁川见玄尊邀请他留住几日,话语中又提及休养,便知玄尊看出了他受伤,心下想:“不愧是冥界玄尊。我此番封印夔龙,伤及精元,既然他看出来了,不妨在此地歇息几日。”
于是拱手道:“晚辈雕虫小技,果然瞒不过玄尊的眼睛。玄尊莫要见怪才是。玄尊相邀,晚辈不敢不从。此去大自在海原是凶险,晚辈又负此伤,若丧命海中,只怕要给东、西、南三位将军徒添劳累。”
对于祁川,渡海是一门功课,一门一百年便须呈交一次的功课。
要渡往大自在海彼岸,需渡海者卸下周身仙罩,是妖族的则需现出真身,靠自身灵力抵御海中的恶灵。东风乃天象之一,而非乃灵力所化的仙罩,可作为渡海的助力。
大自在海中的恶灵皆由千万年来欲渡苦海而不得的亡灵所化,它们死不瞑目,怨念极深,但凡感知到有人渡海,便会形成巨浪,将来人拖入海中。
即使这来人是三清天的北战神,战佛麾下四方战神中修为最高,法力最强的一位,大自在海对至高的强者也毫无一丝怜悯。
经年累月,海中恶灵愈来愈多。即使祁川是北战神,渡一次海,到了彼岸也只能剩下最后一成灵力。
每一次渡过大自在海后,途中所受的苦难、剜心蚀骨之痛,不仅全都消失,连记忆也不会留下。所以每一次渡海,都是新的苦难,只增不减。渡海时伤得越重,到了彼岸灵力增长越盛,消除周身伤痛,宛如重生。
这便是**灵力至精至纯之人,修行的唯一法门。
玄尊见祁川毫不推脱,心下不由得对这位北战神颇为欣赏。二十万年前,自战佛麾下西、南、北四位战神横空出世以来,**若有凶兽、邪兵等战事,便再无需各界自行解决。
天下杀孽,从此集于这四位一身。东战神镇守幻川,西战神征战苍穹,南战神威慑碧昆海,而北战神……虽然杀戮最多,但从不见其踪迹。
今日一见,玄尊起初看着他一派皓宇生辉的公子模样,只觉这个中反差,甚为妖异。战神传说,往往是刀山火海,杀红了眼的场景。但见他言谈举止,翩翩有礼,实在很难联想到那所向披靡的北战神。不过后来看他周身有负伤后灵气微溢之象,知他灵力深厚,或在仙帝之上。
不过他身为玄尊,不便与三清天的人有太多往来。于是差冥使将远离玄冥内城的九行泉边的竹舍收拾好,领祁川前去住下。又赠以莲华心丹,可清凶兽血毒。
祁川到了九行泉,方知这竹舍乃是一处风雅别苑。建在山腰,竹影斑斓,草色垂青之中,有一亭、一台、一阁,不论从何处望去,都如画中仙居一般。
祁川飞身而上,眨眼间便身在庭中。中庭不大,也掩在竹间,欲说还休一般。他心道:“世人只道冥界车水马龙,喧闹嘈杂,不想竟也有此般清净住处。看这亭台制式,和冥界的风格相去甚远,应不是冥界之人所居。但若说是专做客房,离玄冥内城也太远了些,当年或是为在冥界久居的异族之人所建吧。”
但见中庭四下,草木已深,想来此处是久无人居了。
进得内院,青案上是一张未加彩饰的素琴。墙上,一西一东挂着两幅画卷。
西边墙上的画卷,画的正是忘川奔流直下之处,笔力柔中带刚,设色别致。
东边墙上的这幅,画中的则是一名美丽的女子。轻纱广袖,云裳凌波。是个明眸皓齿的倾国美人,她手中持着一个苍色玉瓶,身旁有一株青竹,但似眼中含泪,连衣裳都打湿了。
画中还题有一:
“夫濒风之长竹兮,悲瑶台之草木。
问离恨之何生兮,感川河之长青。
揽玉殿之烟冷兮,觅无地之芝灵。
恨千秋之未竟兮,问君思之我思。”
他杀伐无数,本不是悲春伤秋之人,不知为何心下感怀,不由得将最后一句又念了一遍。这句词中,仿佛不只有儿女情长的离恨。
“恨千秋之未竟兮,问君思之我思。”
这画中女子,究竟是何人?
他话音未落,只听半腰山谷之中,竟传来一个清玉般的声音,接着这词,婉婉唱道:
“春暮暄兮,落落其华。
春雨晦兮,潇潇其行。
我见君子,吟吟长叹。
遣怀之已往,伊人兮不可期。”
一个裙裳飘飘的俏丽少女从半空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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