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阙月台上(1/3)
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
乐为大乐,共有六曲,上古乐舞《云门大卷》专为祭祀皇天,帝尧作《咸池》祭后土,舜有《大韶》祭四方神灵,禹有《大夏》祭山川,周有《大濩》《大武》祭祖先。
击兽鼓,撞铜钟,敲玉罄,吹石埙,低沉嘶喊,气发于心,扬于口,浑厚纯澈,苍凉激昂,天地共鸣,震慑心灵,为大乐。
孔夫子听大乐,评为四字,尽善尽美。
从此大乐纳入儒家君子学业中,可惜战国凌乱,秦末暴动,即至天下归于汉,大乐遗失殆尽,仅余《大濩》《大武》。
失者已矣。天下大定,乐门得以大兴,不再只是禁锢于深宫,转而走入民间,小曲,歌舞,百戏,琴操,燕乐,宫调,蓬勃发展起来。
乐器也不再局限于兽皮做成的大鼓石头雕琢的玉罄,音乐大家苦苦琢磨,也不乏海外来客引进,中土大地出现了胡,琴、萧、笛子,筝,琵琶,箜篌等乐器,多有管弦,皆以丝竹概括而称之。
丝竹之声,以琴为最。
琴有七弦,法天上七星,有七调,宫商角徵羽文武,可弹三音,泛音空旷豁达似天朗气清,散音沉稳纯和似大地厚重,按音缠绵迤逦如红尘人间。
伏羲调琴,引天地人三才神灵注入琴弦,清朗,醇厚,含蓄,恰如古之君子。
一柄古琴,一壶美酒,一柄长剑,琴边红袖添香,江湖自有逍遥。
当然,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大多关注的是弹琴的美人指,秦楼楚馆中的娇俏美人,大多都有一手好琴艺,素手轻调,丝竹之声勾挑心火,引下天雷,自然财源滚滚入红楼。
奔月山顶,二三十丈的空间,山石青白,一片平坦,并未有人工雕琢痕迹。山崖边环绕着一队火龙卫,个个都手拎火枪,举着火把,山顶一片灯火通明。
赶上来的戚辰站在铁凌霜身后,眯着眼看去,阙月台上盘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轻纱遮面,离得老远,看不太清楚,只是身影颇为苗条美妙。
身边两个人都静静的站着,身上散出淡淡的危险气息,戚辰咧了嘴,扫了眼场中,山崖边护卫的火龙卫身后,纨绔弟子衣衫华丽,三五成堆的扎着,肩上扛着鹰,脚下趴着猎犬,周边清理出小片小片的空间,架起烤架,自有家奴烤着兔子獐子,还有野鸡小鹿。
浓郁香味飘来,戚辰不禁咽下口水,目光移到一边。纨绔子弟内层里一圈,每隔几步都摆放着一个长长木案,左侧空空荡荡,都没有入座,好像再等着什么人。
戚辰转头看向另一次,不禁心下火热起来。另外一侧七八个桌案上,都摆放着一道道长琴,对这丝竹之声了解不多的戚辰,直接越过长琴,看起了琴边佳人。
滇南四季如春,这几位红粉佳人更是春衫薄透,既有浓妆,也有淡抹,三千青丝间的银簪映着火光轻轻闪烁,轻纱下肤若凝脂,明亮如月,一双双灵动眼眸,娇俏杏眼,纤纤柳目,温润桃眸,勾人狐眼,轻轻眨动间带着一丝懵懂的春水荡漾。
“咳咳”
被口水呛了一下,戚辰禁不住咳嗽起来,面色涨红,忙运起内息,调理一番,不去看佳人掩口轻笑,心中默念一群骷髅,尴尬的瞄向身侧,发现两人都没有理自己,不禁收起尴尬。暗骂了起来,果然不愧是纨绔子弟,天天对着温润春光,我也想当纨绔。
一语萧瑟后,没有回应,铁凌霜看也不看周围一圈人,挑起嘴角,迈步向前。
山顶最中,一大堆木炭,微风吹过,明暗交替,阵阵热力涌出,旁边站着两个劲装身影,手中长剑架起,一个矮身蹲下单手托腮长剑上挑正是海底捞月,另外一个单腿抬起正要摇晃身躯横扫长剑准备来一招阳关三叠,不过此时都呆在原地回头看着走来的铁凌霜。
“砰!”
猛然踏步,脚下山石阵颤,两个花拳绣腿的舞剑人身行不稳,哎呀一声摇摆着倒向两侧,铁凌霜面目表情的穿过两人,一路走到阙月台前。
昆明城第一琴师,羊玄羽静静的盘坐着,纤细温润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一身云锦白衣,带着轻纱幕离,看不清面容,隐约一双如水眼眸,平静的看着铁凌霜。
铁凌霜双目如剑,狠狠的盯着轻纱之下,寻找着一丝熟悉的痕迹。
秦扶苏这厮说,逃出升天后,这几日他一直在小酒馆周边盘桓,想继续引出黑衣人,准备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两日前深夜,那朝凤阁楼顶,飞出一道黑色身影,隐约是女人,他跟踪着一路出城,半途跟丢,沿着痕迹寻找整夜一无所得,不想天色将明时,那道黑影又从头顶掠过,一身鲜血,气息混乱,和当初那只孔雀如初一辙。
秦扶苏这两日也了解的清楚,朝凤阁顶楼,只有一个女人,就是羊玄羽,以琴声扬名,曾打败前来挑战的诸多琴师,被誉为昆明第一琴师。
此人未曾露过面,前来挑战的琴师也只是在阁楼外设琴座,这羊玄羽只是在阁楼内挥指弹琴败之。
也曾有纨绔想要硬闯闺房要一睹芳华,都会被闪身出来的一个老头挥手赶下,黔宁王府的沐斌小公爷也曾拜访,铩羽而归,从此才没有擅闯之事。
不过若有其他青楼里的琴娘上门讨教,羊玄羽也不吝赐教,直言琴之优劣,弹琴手法技巧其不足之处,并传授如何训练指力又不伤手指,如何平息心境等等。得其传授技艺大增得众位琴娘虽未见过其人面目,不过猜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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