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前兆(2/3)
间内,巴蜀兵马,陕西兵马以及晋北军全部聚拢在延安府南部。可以说除了曹文诏的主力需要牵制王自用的大军不能动外,其他兵马几乎全部调了过来,莫说铁墨,就连陈奇瑜也被接下来这一战揪着心。而流寇也不断集中,兵力不断汇集,从东西两个方向夹击官兵,双方目的都很明显。毕其功于一役,谁都不想再耗费时间。至此,官兵共集中三万人,而农民军东西两侧兵马相加达到了恐怖的六万多。论战力,自然是官兵高出一筹,可论兵力以及地利优势,自然是流寇,所以说,这一战双方算是公平决战,石桥据点附近,乃是广阔的平原,铁墨选择的决战地点也是很讲究,此处四野开阔,战略空间充足,在这种地方,很难策划什么阴谋诡计,此战到底结果如何,双方各凭手段。
这么多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鏖战,从漠北血战到南直隶恶战,如今的铁墨早已是宠辱不惊,他没什么压力,但不代表普通的士兵没有压力。毕竟流寇可是集中了六万多人的兵马,在宜川城方向不能及时驰援的情况下,己方可是处在绝对的劣势地位。
又一次夜晚降临,星空满布,苍穹明朗,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晴天,在大营角落里,有一名普通的士兵抱着长枪蜷缩在军帐外边。如今陕北进入初夏时节,即使到了晚上,穿着一件单薄的薄甲也感受不到冷。他叫胡伟贤,来自开封城羧义街,胡伟贤并非普通出身,胡家在开封虽然比不上那些豪门勋贵,但也是大门大户。父亲胡应元十多年前便已经入朝当上御史,自年前中原大乱,铁墨入中原剿匪后,胡应元因为种种缘由,也投到了晋北党门下。
按说,胡伟贤这种出身,根本不需要他参军的,更何况胡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可是,胡伟贤自小便与常人不同,他并不想靠家里,他想依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明天,就是真正的决战了,兴奋中也带着一丝焦虑,胡伟贤脑海中总是闪现出母亲的样子,一定要胜利,一定不能死,如果自己死在这里,母亲还能活么?这一刻,胡伟贤竟然有了一丝悔意,如果此战能够或者回家,再也不任性了。哪怕再渴望建功立业,终究不能忘记家人。两年的军旅生活,跟随督师从中原入陕西,不仅学会了如何去战斗,更学会了什么是责任。
督师不像其他人,他很少讲那些大道理,可是很多话却深入人心。他胡伟贤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着胡家,作为独子,任性妄为,将自己置于危险的战场,对整个胡家都是极大的不负责任。犹记得一年前督师说过的话,他说每一次战斗,每一次拼搏,并没有多么高尚,为的就是让家人过得更好,活得更安稳。
到了督师那个位置,整个晋北已经成了他的家,而他胡伟贤呢,胡家就是他的家。什么功劳,什么荣耀,没有了家,一切都没了意义。耳畔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胡伟贤微微抬起头,看清楚来人后,他猛地站起身,慌忙行了一礼,“参见督师。”
“小贤?”铁墨记忆力不俗,一眼就认出了胡伟贤,他对胡伟贤可是印象深刻,“呵呵,怎么,是不是在担心明天的战事?”
胡伟贤心中一片火热,没想到督师竟然还认得自己,不由得挺了挺胸膛,“不担心,属下认为,流寇已经是强弩之末,无论如何,我军必胜。”
胡伟贤本就长相神武,此时挺着胸膛,摆正脸色,倒还真有股说不出的霸气。铁墨上下打量一番,目光灼灼的笑了笑,“你这小子倒是厉害了,啧啧,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
被铁墨实质般的眼神盯着,胡伟贤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转眼间就泄了气,胸膛一收尴尬的挠了挠头,“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属下着实有些害怕的,毕竟流寇可是集结了所有可战之力。属下可是怕出事的,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娘亲自幼宠着,若出了事,娘亲生怕活不下去的。”
铁墨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反而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相比以前性格张扬,目空一切的少年郎,他更喜欢现在的胡伟贤。或许没了当日的锐气,但更加成熟了,至少他懂得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义务,拍拍胡伟贤的肩头,靠在军帐外,月朗星稀,穹隆广阔,遥远的天空中不知道有什么在飞舞,“小贤,你终于长大了。只有怕,才会明白如何去生,每一场战斗都该怀着畏惧之心,战场之上千变万化,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只要记住,到了战场上,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勇敢地活下去,因为身后有着许多牵挂的人。作为一方将领,更要畏惧,更要谨慎,因为在你眼前,就是麾下兄弟,没有畏惧之心,很可能无辜葬送这些人的生命。”
靠在军帐外,二人聊了许多,直到海兰珠过来,才各自散开。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中军大帐内处处散发着大战来临的压抑,许多士兵都在思考着自己的后事,缅怀着过往。
而在另一方,流寇的阵营中同样弥漫着恐慌与不安,就连张存孟都做不到宠辱不惊,更何况普普通通的农民军士兵。张存孟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不惜一切打赢了白山村之战,提振了一下士气,否则的话,所谓的决战就是笑话了。
之前逃兵事件屡见不鲜,军中可谓是人心惶惶,如果不提振下士气,根本无法进行一场大战的。在东面绵长镇方向,便是刘文秀统领的宜川兵马,此次为了应对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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