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1/2)
江陵还是没有拗过四明和双宁, 带来了四明、阿松、牛非, 以及孙恒达。孙恒达是孙辰明的儿子,孙辰明是跟了林忠明十几年的心腹, 从前在苏州当了十几年的大掌柜, 五六年前染了重病,便回了衢州城养病, 养了两年病好了便在家含饴弄孙不愿再出山。三年前因林家打算重开宁波和绍兴的铺子缺少人手,林忠明软硬兼施方才答应去宁波再当几年掌柜。
然其后不久林家事发, 孙辰明本来顺势便在家养老,倒是因为林家一些铺子的掌柜请辞了不少, 林掌柜请孙辰明出山,孙辰明感念林忠明恩情, 便出任了金华的掌柜。
然而任谁都看得出林家的商铺不可能再扩张,林季明在的时候更是乌烟瘴气, 若不是林大掌柜尽全力撑着,全部掌柜除了投向林季明怕都要请辞了, 孙辰明亦是心灰意冷。日前终于除去了林季明, 众掌柜都松了一口气,知道林大掌柜是再不可能撒手不管的, 那么,如果在林大掌柜的带领下, 林家的铺子产业守成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但是在林家再出现一个管庶务的家主之前, 也只能如此了。
既如此, 有儿孙也做这一行的,当然便要另想前程。
孙辰明替儿子选择了江陵。
他当然知道江陵,江陵在林家的存在,旁人不知道,几个临近地区的掌柜是知道的,她有四年与林展鹏形影不离,谁都看得出来林展鹏的决策她必然是参与其中的。
若是按时人的角度想着,江陵既然与林展鹏情谊甚笃,那么林展鹏逝后,江陵自当为林展鹏撑起林家产业才是。然而孙辰明却不然,大多数掌柜也不以此为然。这种强求他人恪守超乎人性的义气之事,商人向来不为。其一,名不正则言不顺;其二,掌柜们自己都是可以自由来去的,谁不会想有自己的产业呢?其三,在林家,也的确再无施展手脚的余地了。
君不见,三水四明林家宝等人都跟了江陵而去,一是林家留不住他们了,二是年轻人想一展身手是理所当然。
孙恒达时年二十五,是孙辰明的次子,长子擅守成,次子灵活机变,本来便一直跟随在他身边,京城、南京、苏州、金华,自小奔泊。他与三水年纪相近,自小关系甚好,这几年三水来往沿海与金龙衢三地所做的事,虽耳闻却也向往不已。当孙辰明提起让他放弃做金华一家百货铺子的掌柜跟随江陵时,他一口便应了。
江陵自然也认识孙恒达,只不过既从来不在一处,又是老掌柜之子,便一向是点头之交。如今这一员猛将收得极是开心。
孙恒达与四明也是相熟的,这一路前来,听四明说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心下更是向往之至,也坚定了跟随江陵的心意。
江陵到客栈时天色已黑,四明几人等她等得正自心焦,晚食都没有吃。
江陵甚是歉疚,心下却有着顽皮的得意:一定要跟着我来是吧,哼,我偏偏到了都不与你们在一处,看你们怎么办。
客栈临近秦淮河边,几人去了一家有名的酒楼吃晚食,江陵几乎大半日未进食水,又走栈,当真饿得很了,见了送上来的盐水鸭、 鸭血汤、蒸鲥鱼、松子熏肉、凤菜心、凤尾虾等金陵名菜,全顾不上多说,也不理会其余四人,顾自踞桌大嚼。
四明阿松牛非是见惯了她这般模样,知她爱吃善吃,也不去理她,自顾自说笑的说笑,进食的进食。孙恒达知道她实是女子,一路上也以礼相待,此时见她全无形象的模样,既是骇笑,又忽地心生亲近。
饭至一半,江陵方满足地叹了口气,洗净了油手,开始用筷勺慢慢地细品。孙恒达见她食量甚大,笑道:“与少爷吃饭当真痛快。”不禁对家中妻室的小小食量微生遗憾之意,每次陪自己吃饭时总是早早就饱了,想一起喝个小酒吃个痛快都没个伴儿,转而又忍不住失笑扶额:这是哪跟哪呀。
四明笑道:“林哥儿武能跑马,一双脚日行百里,要是吃得不多那可怎么行。”
江陵笑盈盈:“阿爹阿娘常说的,趁年纪轻能吃多吃些。咦?喂,我甚时候日行百里?骏马日行千里 ,你这是拐着弯儿把我当骡子?”
阿松笑:“骡子没有这么差吧?”
牛非用筷子夹了筷鲥鱼,慢吞吞地说道:“驴。”
满桌大笑。
江陵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喝着小酒,深秋的晚上寒意浸人,酒楼的窗便关着,秦淮河上的歌声显得有些飘渺,她便说道:“明天之后我会住到王叔叔家去,你们看着到时候换家离得近些的客栈罢。”
四明一怔:“你一个人住到王先生家里?”
江陵点点头:“总不能像在福州一样带一堆人住人家家里去。王叔叔官宦之家规矩讲究是其次,主要你们在外面住着,进退有据。”
阿松道:“会有危险?我和四明理当跟随一个罢?”
江陵仍是摇头:“此行目的是傅笙,我又不用抛头露面,有什么危险?其实你们来,也不过是以防万一。再说在王叔叔家住着只会比在客栈安全。”
孙恒达看着她若有所思,江陵笑着看着他,他便开口试探着道:“你住在王先生家,便可以很方便地见到王先生家来往的人……”
四明也马上明白过来。
江陵对孙恒达又添几分满意:“我还可以随时问王叔叔一些事情和打探一些人。他不用我说便已经明白我的意思,所以邀我住下。还有,王叔叔病了,故交旧友来探病是理所当然的,便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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