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浮云散尽，星河长明。(2/3)

高云突然口渴，又倒了杯茶给自己：“……你说。”

“你看着我。”

“看着呢。”

高云又感觉眼睛有些发涩，但还是与女朋友对视，笑：“我不看你看谁啊？看别人也看不进去……”

沈琼霄没有回话，就是那么看着他。

音乐还在响着，两人沉默了能有半分多钟，沈琼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语气诚恳地开口了，语速很轻，很慢，但很清晰，似乎每一个字都是经过了千万次的考量。

“我觉得你应该理解我，高云，这世界没有比你再了解我的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关于这段感情，我最近想了太多东西，想了无数种可能，我真的多次想过和别的女人共享你，但最终我觉得还是不能接受，哪怕吕晴说的很美好，我做大，她们做小，平常互不打扰，但我还是不能接受……我不能，我不敢想那个画面。”

高云倒好的水都忘了喝，捏着茶杯不放手：“不需要，我不需要。”

“你听我说。”

沈琼霄将他的手从茶杯挪开，放到他的腿上，继续缓缓道：“你说你不一样，你可以违背天性和本能，此时此刻，我是信的，我真的信。都说爱是无形的，但在刚才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它的实质……可是一年后呢？两年后呢？二十年呢？”

“苯基乙胺的浓度高峰一般可持续六个月到四年，这就是一次恋爱的时间，人本身就不是长情的生物，至死不渝的爱情违背天性。我不是想以此借口放弃爱情，我是不信！”

“不是不信你，是不信我自己，也不信永恒，没有任何物质和情感是永恒的，我见证了我父母是如何从如胶似漆的恩爱到如今这个地步的，玉龙雪山亿万年形成的冰川都会消融，何况这些呢？我向往爱情，但又恐惧它。”

高云看着沈琼霄，一言不发。

“我错了。”

沈琼霄嘴唇微颤，随即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饱含歉意：“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我自私又悲观，我只想把你我之间的回忆定格在这最美好、最灿烂的阶段……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但你能原谅我，对吧？”

高云表情很难看，僵硬而麻木，双眼如死人一样，但几秒回过神，皱眉道：“我饿了，饭是不是要好了？咱去吃饭。”

言罢便要拉起女朋友的手，起身往外走，沈琼霄坐着没动，低头并躲闪过了他伸出的手，声音冷静的有些刻意：“非要让我说么，不要让我说出那句话了吧。”

“我们……”

有时候，高云都佩服自己的情绪控制能力，急促的两个深呼吸后，挤出一个笑，语气隐隐带着央求：“我们出去逛逛？你大姨妈心情不太好，换个环境，咱们再聊聊，有家餐厅挺不错的……要不咱俩现在去旅游吧，现在，立刻就走。去新疆，桂林、张家界，国内南方北方……”

“或者国外，瑞士滑雪，伦敦喂鸽子，南北两极看极光……哪都行，我们散散心，就你我两个人！”

他说话间，又要去抓女朋友的手，沈琼霄干脆双手抱在胸前，直接然后把头枕在书桌上，枕在那本书上，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语气还是轻快的：“别让我说了，也别哄我了，你懂我的意思。以后工作上我们还能接触，又不是不能见面了。但你可以再找一个，或者几个，我都不管的，也没权利管了，你就当我想冷静一下，给各自放个假好吗……你松开！”

高云根本不理，把椅子拉开，把人拽起，然后从背后强抱住开始脱她的衣服，连亲带啃试图硬上弓。

“不行！”

沈琼霄的反抗从未有过的激烈，手脚并用，连踢带踹，连掐带打，红着脸咬牙切齿道：“我真的生理期！你再脱我咬你了！”

“……”

高云的手已经摸到她的内裤了，察觉到异样的触感后，动作一滞，缓缓放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吃饭了，沈小姐。”

“你先吃吧，我们一会下去。”

沉默许久，直到保姆上来喊两人吃饭，被沈琼霄打发走，才打破了僵局。

“别问为什么，也不要以为还是冷战，闹矛盾，更不要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沈琼霄将蒂芙尼手镯摘下，放到桌子上，平静道：“我考虑了很久，你不知道的久，几乎是我们刚确定关系，秋婷对我有意见的时候就开始考虑这段感情的种种。你固然为我带来了很好的恋爱体验，不论是ròu_tǐ的欢愉还是精神层面的交互，都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却也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世间所有已知与未知的负面情绪，时间越久，痛苦越大。”

“幼稚。”

高云面无表情，嘴里吐出两个字。

沈琼霄才不理，笑着道：“如果感情就此截止，我会忘掉那些不愉快的，永远记得你我相处的美好。我说的话，你能瞬间领悟，你说的话，我也能明白清楚。和你在一起我有了皈依。我们在一起共同探索对世界宇宙的认知，对自然的理解、对艺术的追求、对人性和心理的认识。从成都到拉萨，从首都到丽江，还有望海崖的那场烟花，甚至你对我说的每句情话，我永远都记得……”

我他妈都不记得了！

高云看着手镯，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心中冷笑。

“从释迦摩尼的《金刚经》到孟子孔子，从苏格拉底到柏拉图，从弗洛伊德到荣格与斯腾伯格……”

沈琼霄拿起来那个手镯，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