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历史课(1/2)
多功能教室里开着空调,十分凉爽,日光灯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
教历史课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男老师,姓汪。汪老师的穿戴很符合他的身份,就像百家讲坛的那些专家学者一样,上身是白色棉布阔袖衫,底下是黑色棉布阔腿裤和黑色布鞋,一边摇着纸扇,一边声情并茂地讲述汉代史。
或许是讲的有些累了,讲到西汉末年王莽篡权建立新朝那段历史时,他停下来摇了摇纸扇,喝了一口水,咳嗽一声,眼睛朝台下扫了一圈。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偶尔能听见做笔记的沙沙声。只有陈天智紧闭着双目,耳朵里还插着耳机。汪老师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只是游离在现实和虚拟之间,只要他某个地方讲错,他就会马上睁开眼睛让他难堪。
陈天智是个非常奇怪的学生,以前成绩平平,可从初二开始,成绩就渐渐上来了。虽然这种情况在男生里比较普遍,可他后面的变化,尤其是进入初二下学期以来,各方面的表现简直惊人。他似乎根本不需要老师辅导,就掌握了英语、法语、日语、德语、意大利语等好几门语言,以及较深入的微积分、代数、几何,《世界通史》能倒背如流。
以汪老师近三十年的教学经验,整间学校一千多个学生里,偶尔出几个天才并不奇怪。初中读完直接上大学的学生也有,但那些都是从小学就非常优秀,像陈天智这样突然开窍进入神级的学生还从来没有见过。
尽管如此,汪老师却并不喜欢陈天智,因为他不动声色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种令人说不出来的气息,这种气息能将人带进未知的世界,让人感到不安。不过他不喜欢惹事生非,很少找老师麻烦,行事低调,不喜欢出风头,每次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都表现得非常拘谨。
他有一次特意查看了陈天智的档案,发现家属栏上关于母亲那一栏空着,父亲的居住地写着加拿大魁北克,而紧急联系人写的是祖父的名字。
每一个性格内向、自卑的学生背后,都有一个不温暖不幸福的家庭。这种大概率也许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因为人最不能选择的就是原生家庭。
他很同情陈天智,有时候在校园里遇到他,很想给他一个亲切又温暖的微笑,可他却马上躲开了。那双镜片后面的眼睛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到底在躲避什么。
王小童用笔飞快地做着笔记,学校不让带ipad,也不让开手机,这让她十分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历史课是她最讨厌的课程,此外还有数学,这两门学科好像专门跟她作对一样。数学还勉强能及格,历史常常弄得她一头雾水,上个星期的考试差点交了白卷。
她看了看表,才十点半,还要再讲一个小时。一想到那些不断变换名称的朝代更迭和各种起义,她的脑子就“嗡嗡”作响。
她喜欢美术课,喜欢英文课,还有信息工程也令她充满兴趣,如果现在能用一下手机或者ipad听听英文歌该多好啊!
她瞟了陈天智一眼,他就坐在她前面一排靠左的位置。他和往常一样,紧闭着双目聆听着,没有朝她这边看一眼。
靠近他的是林夕瑶,林夕瑶旁边是江惠欣。她们俩趁汪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说了几句悄悄话,一边说一边笑着。
林夕瑶笑完还用胳膊碰了碰陈天智,陈天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马上把嘴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陈天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闭上眼睛。
汪老师写完字坐下来重新开始讲述汉代史:“王莽二十多岁时,开始进入中枢做官……”
陈天智突然睁开眼睛:“是二十四岁,老师。”
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所有人都看看陈天智,又看看汪老师。
汪老师尴尬地笑着说:“对,是二十四岁。我一讲课就容易激动,一激动起来就不是那么严谨,请同学们谅解。”
这时助教在外面敲了敲门,捧着一大堆试卷走进来,放在课桌上。
汪老师说:“这是你们上周的考试成绩,我就不一一念了。你们自己看了心中有数,没有考好的同学本周六上午到学校办公室找我。”
助教把试卷发到每个学生手中,王小童看着试卷上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红叉,以及顶端巨大的49分,不满地嘟了嘟嘴。通过高考进入国内985和211看来十分困难,进入北大和清华简直令她想都不敢想。不过她早就准备好了留学,她的toefl已经达到80分,现在正在备考。
想到一年后就要去美国,她又看了陈天智一眼,他会跟她一起去吗?这个问题她之前就问过他,他回答的很含糊,可能是因为钱的原因吧!不过他那么优秀,完全可以申请全额奖学金,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王小童将眼睛转到林夕瑶那边,她又用胳膊紧紧挨着他,嘴巴贴住他的耳朵说着什么有趣的事。
陈天智这次没有再闭眼,他正在认真听着,并不时地点头。
王小童感到有些落寞,一向高傲的她,突然很想和身边的同学说说话,可是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理她。左边的男生在做笔记,右边的女生正在用涂改液涂书上做错了的记号。他们平常很少和她说话,就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有一次她的背包掉在地上了,右边的女生直接从背包上跨了过去,也没有帮她捡起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有一次她去上厕所,听到右边的女生正在和谁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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