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遗祸(1/2)
看守说完,想着自己温暖舒服的被窝,不耐烦与他们再过多废话,瞌睡来得又急,骂骂咧咧的就准备走了。
妻子赶忙又唤住他:“大哥,大哥,请等一下!”
她追了几步,从衣袖里掏出一对丁香来,这是他送她的第一对首饰,也不知道妻子是怎么拿进来的。
妻子满脸赔笑,又带着商量的深神色:“大哥,是我的错,不该将您吵醒,我们不请大夫了,但能不能用这对赤金的丁香换您一两白酒,一两就可以了,大哥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耳边妻子的声音苦苦哀求着,他抱着女儿,始终没有开口讲话。
他知道他只能用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否则妻子苦苦哀求来的这一丝转机都可能失去。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开口会说出什么话来,此刻他连杀了那看守的心都有了。
果然,人还是要强大,要掌握权力,若自己还是王,妻女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或者哪怕是自己稍微有点实力,当初东窗事发之后,也可以带着妻女全身而退!
甚至他现在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花光剩下的所有力气去封印那蛊虫,以至于后来虚弱不已,轻易被拿下。
纵然自己是违背了祖父定下的规矩,擅自与蛊虫缔结了契约,但是自己尽力的补救了这一切,也并未造成太坏的后果,甚至如今的南疆统一,太平局面,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才能达成的吗?
他的想法已经越来越偏执,哪里会去想自己是否真的有错?
在他眼里,现在就是天下人负了他,令他失去一切,连护住妻女的力气都没有。
他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杀意,但是仍旧等待着那看守的回复,他们现在不能随意处理女儿的伤口,是否能捡回一条命,全凭这看守的一念之间。
还好,他听见妻子松了一口气,看来是那看守收下了那对丁香,他向妻子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妻子第一次没有回应他,只看着女儿,摸着她的小脸,默然垂泪。
他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怨怼,二人相对无言,小女儿也哭累了,再次睡了过去。
等到那看守磨磨蹭蹭的将白酒取了过来,小女儿已经开始发起了烧,嘴里也说起了胡话,声音细弱,看头发也被汗水打湿,贴在小小的脸上。
还好看守收了丁香,也不算太过分,将一壶酒都递过来了。
看着小女儿现在的情形,看守也动了些恻隐之心:“喏,拿去吧,赶紧给她处理一下。”
妻子赶忙将酒壶接过来,给女儿冲洗着伤口,疼痛令女儿闷哼了几声,接着眼泪又滚滚落下,双眼始终紧闭着,双颊红得吓人。
小手却还牢牢扯着他的衣服,嘴里时不时的唤着“爹爹”,将他一颗心都要唤碎了。
一整晚,他和妻子都守着女儿,用剩下的白酒时不时替她擦拭着,折腾到天明,女儿的烧终于慢慢退了下来,安稳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妻子和他说话的频率越来越低,始终回避着和他交流,女儿好像也是被吓得不轻,不再像以前那般爱说爱笑,只是坐在他身边,呆呆的出神。
只是对于他当时的他而言,忽略了这些变化,一心想着的,都是后面几日的那项计划。
破船也有三斤铁,纵然他此时颓废潦倒,大权旁落,他也依旧有一批忠心耿耿的部下追随着。
当初被剿灭的只是明面上的那些,暗中的部下虽然不多,但都是精锐,由他极信得过的一个下属统领着。
逆风翻盘的机会,并非没有。
耐心忍耐的这些日子,他就像一条潜伏的毒蛇,努力隐匿着自己的气息,等待给人致命的一击!
新王登基的那一日,场面宏大,长街扎上红绸,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
人们跪在地上,姿态虔诚,恭迎着新王的到来。
新王乘坐在一架华美的八乘马车之上,精致的蜀绣车幔挂起,露出戴着王冠的年轻侧脸。
白色的王袍外,罩着一件繁复的金色披风,层层叠叠,流露出上位者的精致与矜持来。
在万民的恭迎之下,新王踏上层层台阶,站在宫殿之前接受景仰,嘴角带着有些骄傲的弧度,抬起手来,长街就起了一阵风,轻轻扶起跪拜的人们。
这一手令臣民们高呼,歌颂着他的神通广大,而新王当着臣子百姓的面,做足了宽容的姿态。
他们一家三口站在最后的囚车上面,手上有镣铐,脚腕有铁链。
给了他们一家三口一道特赦,将他们从牢里放了出来,决定将他们软禁在一座偏僻的府邸里。
百姓们赞颂着新王的仁慈,他们一家三口也被侍卫押着,前来向新王跪谢隆恩。
宽阔的长街尽处,是曾经属于他的巍峨宫殿,背后是南疆最高的山岳,自己曾在山顶,抱着女儿骄傲地说,脚下都是他的土地。
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却是以卑微的姿态,前来跪谢上位者的怜悯。
当初的山呼万岁化作云烟,身边是围观的群众,那些曾经将他视若神明的子民,如今窃窃私语的都是他的过错。
“这孙凡,我们当初以为他真是个英明神武的君王。”
“是啊是啊,没想到啊……都是靠着蛊虫的力量,差一点就闯下大祸!”
“这蛊虫有多厉害,咱们南疆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看他是没安好心,竟然敢与蛊虫缔结契约,还好发现得及时,否则这后果,咱们谁能承受?”
“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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