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恐怖的钟声(1/2)
可是根据观察陈小娅的敏感状态来看,现在既不能直接问她关于母亲去世的情况,也不能直接用钟声来实验她的反应。必须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后果,才能让她不至于在治疗的过程中再次受到刺激。不过无论如何,最后陈小娅若想真正治疗,都逃不开面对恐惧的那一关。
因为她在这种恐惧症的过程中,已经开始学会如何回避令她产生恐惧的事物了,可是这种回避明显会影响她的日常社会功能。在心理学上,治疗这样的恐惧症,行为认知疗法是首选的方法,对恐惧环境的系统脱敏法或暴露疗法针对特定恐惧症效果非常好。也就是说,患者越怕什么,就越要让他暴露在那个环境里去面对。基本原则是消除恐惧对象与焦虑恐惧反应之间的条件性联系,对抗患者的回避反应,并在这个过程中改变他自己不合理的认知。
稍微考虑了一下,徐佳男开始从陈小娅的父亲聊起。因为陈小娅提起父亲的次数不多,而且每一次都是一脸淡漠。这不仅能证明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确实不太好,也能证明父亲并不会给陈小娅造成刺激。这就是徐佳男选择从这一点入手的关键。
当徐佳男让陈小娅聊聊她的父亲时,陈小娅好像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竟有些茫然的说:“有什么可说的呢……我根本想不起来什么关于他的事。”
“无论如何,毕竟一直在一起生活,不是吗?”徐佳男问。
陈小娅说:“我妈去世之后,我爸也没太久,就找了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女人。他对我一直都是一个样子,没有特殊的坏,也没有特殊的好。都说我性格比较怪异,和他们住在一起,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流。所以……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陈小娅有些为难的看着徐佳男。
徐佳男不勉强她,又问:“他对继母的关心,超过你吗?”
陈小娅考虑了一下说:“应该是不一样的吧,毕竟他们是夫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像是一个多余的外人。”
“母亲去世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有些模糊了,当时我的年纪还小,就算记得,现在回想的时候,也觉得没有那么清晰。那会儿我爸倒是会照顾我妈,隔几天就会带我去医院探望。那家医院的旁边,就是一个教堂。我爸有时候甚至会带我进去坐坐,大概在那里,安静的环境能够让他稍微轻松一些吧。”陈小娅说的很客观,甚至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一直照顾病人应该会很烦吧,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耐心也就没了。我那时候太小,帮不上忙,也看不懂他的情绪。”
听到陈小娅已经可以顺其自然的说起病人的问题了,徐佳男也就跟着问了句:“对母亲的印象和记忆,你还有多少。”
“心里觉得有很多很多记忆,可是无论仔细回
忆哪件事,都是模糊的。就连她的脸,都有些模糊。记得,但是不清晰。”陈小娅如实的说。
徐佳男觉得,陈小娅的记忆似乎被某种意识模糊了。她好像想什么都是这样的状态和回答。她要么是不愿意想起这些,要么就是那些经历真的随着她的悲伤渐渐沉入到潜意识中去了。和意识不同,潜意识里的记忆模糊到有些玄幻。都记得,只是记不清。
既然“看见”的部分比较模糊,徐佳男决定换个方向问。
“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在吗?”徐佳男小心的试探着问。
“在,那两天我都在。我记得当时,我爸好像出去打水,买饭了。中午十二点整,我妈跟我说着话,已经出不来声音了,忽然瞪大了眼睛……我好像害怕了,就捂住眼睛蹲下来,直到我爸回来,把我带出了病房。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也没再见过我妈。”陈小娅说的还算平静。
不过徐佳男马上抓住了一个关键,追问道:“你当时那个年纪,会觉得害怕很正常。可是在那样害怕的情况下,你竟还会去看表,记下母亲去世的时间吗?如果我没说错,当时你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吧?那时间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能记得这样清楚,肯定呢?”
陈小娅好像对徐佳男这个问题有些好奇,或者说,她自己也一时没太想明白。所以偏头茫然的看了徐佳男一会儿,这才嗫嚅着说:“我没看过表……”
“那你怎么知道当时十二点整呢?”
“……”
“小娅,仔细回想一下,当时你是怎么知道时间的?”徐佳男抓住机会追问。
陈小娅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随后颤声的开口说:“因为……当时教堂响起了钟声。那个教堂,每天都是十二点的时候响一次钟声。大概……大概是因为这个吧……”陈小娅的眼神开始慌乱了,两只手又开始紧张不安的死死握在一起。
徐佳男也总算是弄清楚,她恐惧症里的“恐怖钟声”这样特殊的特定恐惧是从何而来了。
七八岁的孩子,即便是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忽然变了面孔也会感到害怕。按照陈小娅的说法,她的母亲病的时间不算短,日夜在医院的病床上,自理都需要照顾,这样的病情,想来去世的时候样子不会太好看。尤其是陈小娅记住了母亲咽气那一刻忽然睁大眼睛的样子。大概就是在那一刻,深深的恐惧和懵懵懂懂不太了解的不安和紧张,充斥了年幼的心,同时那个教堂的钟声响起了,不差一分一毫的,精神世界从此将那一刻的钟声和恐惧联系到了一起。在那之后,陈小娅每一次再听到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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