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渡险(1/2)
至于那些已被水草全然包裹的尸蚴,此时却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知是水草太密使其难以呼吸,还是水草陡然生出的长刺已然扎入皮肉之中,但见尸蚴已然不再静止不动,反而开始慢慢蠕动,接着上下抖动、左右舞摆,最后暴跳如雷,如同一根绿色巨鞭在河面上疯狂挥舞,带起风声呜呜,搅动水波滚滚,此时漫说再作上船搭桥,便是岸边驼负尸蚴的两头孽畜似乎也是再难支撑,已然巍巍摇晃起来!
尸蚴疯狂舞摆一阵之后,似也被那些水草慢慢麻痹,纷纷无力软倒下去,或是一头栽入江中,或是朝着岸上轰然倒去,压死身边妖孽无数,连带两头孽畜轰然翻倒下去,好不容易挣扎起身,却见已有水草追上岸来,一旦触及活物,立时揉身攀上,卷曲,放倒,裹缚而起!
眨眼之间,靠近岸边的妖孽或是中招,或是远远逃避,待到这道水草绿墙全然推移上岸之时,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妖孽顿时炸窝,随即作鸟兽散,便连那两头驼负尸蚴的巨大孽畜也是再难坚守,索性随着妖孽一同向远处逃去!
此时江面之上,哪里还有水波半点,俨然已是绿阵丛林一片,只是草长胜木,弯曲如蛇,更细密得针扎不如、水泼不进,将目光所及之处全然掩盖,浓密得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但说来也怪,不知何故,众人脚下座船却似是个异类,不但此时仍旧漂浮水中,不曾被水草裹缚,而且那些水草似乎对座船有所忌讳一样,船行向前之时,水草便早早避向两旁,分出一条前行水道。
如此看来,这些水草一面攻击妖孽尸蚴,将其全然隔绝,一面却又纵容座船向前,竟似刻意护佑一般!
没了妖孽尸蚴骚扰,座船很快通过峡口,再而升起满帆,借着风势顺流疾下,很快便将这处峡口抛到身后远处。
众人这才终于松下气来,转头回顾,却见江面上仍旧绿意招展,如同一片水草森林,其中仍有许多妖孽尸蚴涌动挣扎,却又难逃牢笼之灾!
迢远自知这些异乎寻常的水草必与蓬木苏抛出的蜡丸有关,于是立时转到蓬木苏面前,便要开口相问。
此时蓬木苏面上几无波澜,仿佛对刚才发生之事毫不在意,此时正与南巫随口说笑,但见迢远猛然转来,蓬木苏便知这位事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迢瀚公子又有疑窦生出,因此不待迢远开口,已然说道:“公子必是已经看见了,可是要问那些蜡丸是些什么?耆老洒出的粉末又是何种物什?对也不对?”
迢远一怔,却是连连点头。
蓬木苏哈哈笑道:“但本王不能说与你听,便是耆老也是不会松口,只因这些丹丸乃是我蓬木一族立足南境的根本,若无一点独有神秘随身,我蓬木一族又怎能立足这片土地几百上千年!”
见蓬木苏这般说辞,迢远也只得将好奇强自按捺,但脸上却是不由浮出一丝失望之色。
蓬木苏看见,又笑道:“但蓬木苏可以告知公子刚才那些水草名字!”
迢远急问:“何名?”
“虬须盘龙荇!”蓬木苏干脆答道!
这个名字初入耳中,迢远便觉这个名字好生熟悉,思忖片刻,便忽然想起虬须盘龙荇便是五彩信鸟最爱之物!
蜂孽大战之时,有翼青鸾雕成血玉鸟笼九具,分赠八国大王,再而自己留用一具,以为通报军情之用。那些鸟笼之中便是铺了一层晒干的虬须盘龙荇,传说此草气息最是信鸟心头挚爱,只是不曾想到虬须盘龙荇竟然还有守疆杀敌之用!
念及此处,迢远不禁问道:“既是如此神奇宝物,便这般大喇喇的任其自生自长,大王就不怕别个私下偷去?”
“这类荇草只生于界蛮江中,旁处难存,此时便是告诉了公子也是无妨,只因自来只有南巫元耆与我蓬木一族方有催生诱发之能,而元耆并非外人,自然不会机密外传,因此这草被人得了去,也是绝然不懂如何驾驭,稍有不慎,还会遭受虬须盘龙荇的反噬之苦,真若那样,可是大大不妙,哈哈哈哈哈!”
迢远见蓬木苏如此信心满满,也便不加质疑,只有又问:“既然这种水草如此可怕,却为何只是对付妖孽尸蚴,对我等座船却是不动不扰,甚至更有退避之意。”
蓬木苏望着船舷入水处一指,说道:“不知公子可曾留意船舷四周那圈绿泥小花,便是专为克制虬须盘龙荇所生,它的名字却更是好听,便是叫作翠云凤珠苔,你看那些粉嘟嘟的小花,便与凤凰头顶上的珠子十分相像,因此得名。”
迢远细细看去,果然越看越觉形如其名,心中不由感慨自己虽然也算已是蓬泽一游过了,看似已知此处风土人情,实则只是看到些许表面皮毛罢了,其中还有万千奥秘兀自不觉不察,以此及彼,迢远轻慢骄傲之心渐渐褪去,却越发觉出自己从前的无知浅薄……
险关虽过,余悸尚存,好在此时已近浴月江畔,距那魄海妖域却是渐渐远了。
又行两日,虽然偶有幻象怪声传来,却是再无异常之事生出,眼见船行速度渐缓,迢远不禁手搭凉棚远远眺望,果然便见一条大江横亘远方!
这条大江水丰江阔,船密帆稠,正是那条分割蓬泽皎月两国的边界——浴月江。
再行一刻,界蛮江已然走完,船头转东而行,重回浴月江中,众人顿觉心旷神怡,蓬木苏更是早早吩咐船上兵士将一面大旗拉上桅杆,轻轻一展,两个朱红大字便即随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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