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卷末章(1/2)
“圣银水,落星草末,盘岩树灰,路边的沙子磨成粉。”安德烈轻声念叨着天问的话,封印的配方异常简单,用幻世的语言念出来仿佛是一支童谣,但又更像是诅咒。回忆起当时被忽略的情绪——天问那嘲讽而失落的情绪,安德烈只觉得分外无奈和懊悔。
早晨的时候,尚且活着的组织成员站在晨曦的废墟上呆立着,茫然失措。他们互相看看别人滑稽而狼狈的陌生脸庞,又看看不远处断绝了气息的尸体。恐惧和愤怒摄住他们,只是他们永远学不会忏悔。
恶魔的血,早晨的阳光,以及一点点圣光力量。
那个恶魔是这样说的,对吧?
安德烈扯回思绪,坐在露天会议厅的椅子上痛苦地揉揉眉心。事实证明,和那个恶魔耍心机永远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你们流我的血,这很公平——对于你们而言,我是恶魔。所以我眼睁睁看你们流血,这也很公平,因为我是恶魔。不是吗?”羊皮纸卷上的清秀字迹仿佛寒冰凝成的尖刺,狠狠刺入安德烈心头。他感到呼吸困难,好像有一只无形大手扼住他的喉咙。
他老了,安德烈教皇老了,他自己觉得自己老了。上次和天问一同覆灭冥火教并且一举绞杀光明教廷内部的不安定因素的时候一样,他感觉自己奄奄一息,他的神在召唤他长眠。
安德烈以为这是魔法,但他看到别人脸上只有愤怒的时候,他恍然大悟——这不是魔法,而是神迹。
悲哀使得他几欲落泪,现在他一点也不怀疑魔王的话——是他们把联盟推上危崖,把希望断送于烈焰的刑台。甚至还沾沾自喜,以为得胜。
黑色的墨水燃烧起来,在议员们的注视下静静燃烧,连带着黄色的牛皮纸卷也不急不缓燃烧起来,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像天问在无声嘲笑他们的愚蠢和狼狈。
破败的灰烬被北漠的寒风卷起,轻轻揉碎在空中。
“他这是在轻侮组织会议!”海里克斯愤怒地站起来,脸色苍白中又带着愤怒涌起的红色,他无法忍受这样的行径,受恶魔的背叛和挑衅。
安德烈没有说话,只是把脑袋垂下。负罪感和挫败感让他不由自主顺服着地心引力。相较于海里克斯义愤填膺,安德烈只是沉默不语。
“我想,”米希尔的声音传过来,如同低声咆哮的黄金狮子,他眯着眼带着危险的意味,脚步在阳光的废墟上扬起一路灰尘,“你们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一位大战士胸襟前还带着血迹,气愤地站起来:“陛下,现在不是我们应该给什么解释的时候,事实上我们被那个恶魔蒙蔽了……”
“不要把我当傻瓜!”米希尔恶狠狠地瞪过去,帝王威压迫使大战士住嘴。“你们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吗?诸位?”
海里克斯不满地站起来看向米希尔:“陛下!不是我们应该解释什么,而是那个恶魔背叛了我们!背叛了联盟!”
米希尔深深地看了海里克斯一眼,接着他笑了起来,嘴角大大咧开,露出牙齿仿佛雄狮。眼底一点笑意也没有,反而绽放出比阳光更刺眼的东西,锐利而蕴含着极大的愤怒。
周围来来往往正在组织撤退和布置防御的士兵不由得看过来,惊骇地摇头。他们清楚感受到了王的愤怒,那是来自心底的呼唤,要他们举起剑,举起矛,这是来自灵魂的命令——即使他们的王并没有发话。
“有意思。”查尔斯的声音也传过来,“很有意思不是吗?我见到你们所说的恶魔时,他可是被你们绑在火刑架上——你们说,是他先背叛?”
“火刑架?”海里克斯眼睛一瞪,“这不可能!那个恶魔怎么可能被绑到火刑架上!”
安德烈闷咳一声和其余幸存的贤者、议长、会长一同保持沉默。
“嗤~你在质疑妖族的皇帝吗?”查尔斯冷笑一声,噌地抽出腰间代表法律的短剑,狠狠刺到临时会议桌上,并且掷地有声道,“以法律的名义!”
海里克斯脸色难看地转向安德烈:“这是真的吗?安德烈教皇冕下。”
安德烈双手在桌上攥成拳,低着头开口:“坐下,海里克斯神官。”
“显而易见,你们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米希尔缓缓开口,低沉而饱含愤怒。“你们不打算为此负责吗?你们选择,你们实现……”
甘道夫贤者试图转移米希尔的注意力:“陛下,现在联盟内忧外患,不宜……”
“住口!你们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查尔斯同样愤怒起来,“我切实告诉你们,那个时代过去了,是你们亲手埋葬的,新的时代到来了,因为我们的希望也被你们摔进深渊!”
海里克斯也同样满脸不忿:“安德烈冕下!我希望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知道是谁付予你们这种权利——公然动私刑。议会是在挑战王权吗!”
米希尔此话一出,本来在座的议员脸色就难看,现在更是幡然变色,甚至有一位矮人大战士依靠能量压制的伤势突然爆发,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王权和会议超然权力的斗争终于摆上明面,一直处于力量绝对压制的会议终于出现致命的低谷弱势期。
这就是政权的更迭,理性到冷漠,感性到癫狂。好像是猝不及防的偶然,但又是理所应当的必然。白瓷梅子汤
蛛后罗丝在地底世界的复苏基本是没办法改变的了,现在听这个传密人的意思是他受令成神,要给月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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