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太湖岸边(1/2)
嬉笑怒骂的木偶人,活灵活现的画像,装订成册的民间读本,大街小巷奔走相告,到处都在谈论他端木昱儿的丑事!
人们的脸上挂着亢奋的笑容,和平盛世需要各种笑料填充他们的生活。
“端木昱儿是妖兽!端木昱儿是妖兽!”
“他修炼暗灵之气,是妖兽!”
“妖兽,滚出人间净土!”
“啊——”端木昱儿嘶声裂肺地喊着,浑身僵硬,声音如尖刺如利刃,几乎要将这间小小的客房震碎。
“昱儿?昱儿?”
梵沧海扶着他,揉搓他僵硬的双手,他如僵尸一样伸着两只手臂,怎么掰也掰不下来。
“啊呜呜……”他哭得就像一个孩子,泪水横流,梦魇缠身醒不过来。
梵沧海赶紧提醒他:“傻瓜,你做噩梦了!别哭了是噩梦……”否则他仍以为自己处在可怕的梦境当中。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哭泣声渐渐地变小了,身子还颤抖不已,终于双手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梵沧海知道,他定然是被白天的木偶人气坏了,看似生气,实则是由心底里感到恐惧,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已经席卷了大江南北。
流言,除了随时间流逝,让它不攻自破,一切不良影响仍需要他自己去克服。
端木昱儿满头大汗,白发丝丝缕缕地缠在脸上、脖颈上。也不问眼前的华美客舍是怎么回事,地板上的床铺又是怎么回事,他怔怔地靠着他,如大病初愈,脑海里全是方才的梦境。
那该死的流言!
噩梦不知从何开始的,也许是那场大雨?也许是那片冒青烟的坟墓?总之,他们现在在吴州。
吴州的夜晚仍旧是光华璀璨的,它比白日更富有生机。
梵沧海陪着他到湖边,吹着冷风,他的一切记忆才恢复过来了。
原来他们到了吴州之后,好不容易才寻了一处有空房的客栈。可也仅剩三间了,刚好够他们住的。梵沧海和端木昱儿自然共用一间,但为了让端木昱儿睡得舒坦些,他跟老板娘要来了一床被褥,在地板上打地铺了。
谁知端木昱儿半夜做起了噩梦,又喊又叫,身体僵硬,两只手朝前伸直,好像要将什么人掐死。
他还嘶吼着:“我不是妖兽我不是妖兽……”梵沧海看在眼里,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端木昱儿问:“为何不直接回我家?”
梵沧海道:“当时大雨瓢泼的,你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我生病了?”难怪如今头晕乎乎的,端木昱儿惊叹自己的一无所知,记忆好像断开了。
“从孙老头家离开之后,你就一直胡言乱语的,连骑马都不稳了,非要回去杀光他们……”
灯笼的华光将他的身影映照得挺拔高大,他的乌发如同他的笑容一样柔和。端木昱儿看着看着,就感到有些目眩,有些难以支撑,并非是因为生病,而是……
他有种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只觉得那里一定很温暖。
可他仍不忘了告诉自己,都是道侣惹的祸!一切都是因为结了道侣,他才会如此依赖他。
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梵沧海单膝下跪,抬头细细地看着他,像上次那样看着他,眼眸里带着无尽的关切。
“昱儿,看看,你回到家了!”
是的,这里是太湖,湖心有一座高楼,是远近驰名的烟花之地。
一切都好熟悉!
端木昱儿终于露出了一丝笑颜,忽然觉得自己全然被人看着,遂伸手将他的脸颊推过去,命令道:“不许看我。”
虽是这么说,却没有半分的怨怒,梵沧海佯装听话,乖乖地别过脸不去瞧他。端木昱儿这才觉得自在了。忽然觉得他这种单膝下跪的姿态,十分谦恭,那是不计较任何身份的,而自己端坐在上,像一个掌权者,当然,仅仅是在他面前掌权。
这难道也是结道侣的后果吗?
端木昱儿越想越迷茫……
*
早上,端木老太爷刚打完太极在园中散步。一个中年管家穿过回廊,在园中七拐八绕的,他面有喜色,脚步匆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着急着给老人家汇报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老太爷身边,弯腰拱手道:“老太爷早安呀。”
老太爷见他面带红光,就道:“老胡啊,怎么了?一大早慌里慌张的。”
“回禀老太爷,属下有事要向您禀告,但是您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激动。”
“什么?叫我别激动?我连天门的黄泉路都走过了,还有什么是能吓得住我的?”
“老太爷正气凛然,当然没有能吓您的东西,就怕您高兴坏咯!”
“什么事啊?快点说。”
“您可一定要注意,别太激动呀。”中年管家再次提醒他,仿佛接下来所讲之事,定会让他喜出望外。
老太爷哈哈笑了几声道:“不激动,你快说。”
中年管家一字一顿地道:“老太爷,少公子回来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老太爷两眼都瞪圆了。
“少公子还带了三位亲传弟子回来!一个个器宇轩昂的,跟神仙一样呀!”
老太爷脚步一个趔趄,吓得管家赶紧将他扶住,不等站稳,老人家急急忙忙道:“还等什么,快带我去看呀!快!快呀!”
而在另一边院子里,当端木媛仪听说儿子回来了,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昱儿……昱儿……”
端木昱儿的小厮阿钟早就在门口安排好迎门的人,一行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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