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母亲相招(1/2)
盛夏午后的一场雨,来得急,去得也急。
云销雨霁之后,下午的阳光照在文峰山、鉴湖和周围的山岭丛林上,所有的树木都显得苍翠欲滴。清新的空气从窗外透进来,曾芸芸忍不住站起身来,去欣赏这美丽的图景。
自从上一次陈知县取消了到社学视学的行程之后,曾夫子、解鉴等都受了不小的打击,倒是熊峰稍微好一点。
曾夫子取消了所有的例外,每个下午,必定都在酣睡。对于社学的命运,他仿佛已经死心了。
解鉴的学习更加刻苦了,只是不再像过去那样活泼,变得有些阴郁了。他的话越来越少,见到肖平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学童们并不缺玩伴,也就愈发疏远了他。
熊峰倒是成熟了许多。之前一直自诩社学大师兄的他,在游戏打闹时多半是要当大将军。不过这段时间,他倒是偶尔能沉下心来读书了。
前几日,他的爷爷熊乡绅派人送来了大家筹集的俸金,交给了曾夫子。曾夫子全家目前倒是能吃得上饱饭了。送来俸金,是熊峰求爷爷的结果。当然,他所求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
熊乡绅一直为孙子的学业范畴。乍一看到孙子主动提起去文峰书院,欣喜若狂,恨不得第二天就将孙子送过去。不过文峰书院的名额是恒定的,想突然塞个学生进去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不过以熊乡绅的财力和本事,半个月内倒是有不小把握。
熊峰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是因为通过陈知县对鉴湖社学的态度,他意识到了这所社学真的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地方。至于陈知县为什么没来社学,原因也传出来了,因为他在文峰书院看到了几个好苗子,多耽误了一阵。
两相对比之下,熊峰做出这个决定,倒真的不是很突兀了。毕竟,他是社学中年龄最大的那一个。一旦懂事了一些,他就会立即成熟起来。
但熊峰毕竟是个孩子,还的心中藏不住事。他很快又将自己即将宣扬出来。这对曾夫子和解鉴又是进一步的打击。最近上午授课的时候,曾夫子让解鉴答问的次数明显多了一些,倒是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
两个人虽然各有各的忧伤,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好奇,就是肖平在这次风波之中,始终没有受影响。另外,无论是作为先生的曾夫子,还是作为最敏感同窗的解鉴,他们都感觉到,肖平最近一段时间,读书的进境飞快。这进一步坐实了曾芸芸“小夫子”的名头。
比如某个中午,肖平陪着曾芸芸在鉴湖畔散步,会有顽童大声喊:“肖平怕老婆!”
曾芸芸停下脚步,笑问:“你怕吗?”
肖平道:“不怕。”
曾芸芸又问:“真不怕?”
肖平立即改口:“有点怕。”
曾芸芸快步走开:“怕谁?谁是你老婆?”
肖平脸色微红,说不出话来。
可无论如何,熟悉他们的人都清楚,肖平对曾芸芸是唯命是从。曾芸芸说的话,比先生的都要管用。
这日下午,曾芸芸看雨后的景色如此亮眼,而且外面也不算热,便道:“平哥哥,今天散学,我们就立即回去吧,路上顺便去文峰山看看。”
肖平道:“好。”他对那里也有些想念,那是肖山曾多次带他去过的地方。
可是,还未等到散学,便有人来寻他们了。
来人是个身材魁梧但是十分憨厚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身粗麻衣。也许因为来得比较急,许是雨水打得,他的衣服湿了半边。
不过见到肖平,他却十分高兴:“平少爷!”
肖平见到他,也是十分欣喜:“勇叔,你怎么来了?”
来人叫程勇,是他外公家的长工,平时也做车夫的活计。小时候肖平去外公家,没少和他打交道。程勇为人老实,十分尊重肖平的母亲,也一直把肖平当成程家的少爷看待。
程勇恭敬地给肖平打了个千,才道:“姑奶奶十分想念平少爷,嘱咐我来接平少爷去一趟,见个面,住上两天。”
肖平问:“我母亲身体还好吗?”
程勇道:“还好,就是想念平少爷,偶尔会落泪。”
程勇的话不知不觉触动了肖平的心肠,他看向曾芸芸,问:“芸芸,我想去一趟,你看可以吗?”
程勇这才注意到肖平不远处还站着一人。他忙上去行礼,问:“可是芸小姐?姑奶奶说她也很想念您,嘱咐我接您一起去。”
曾芸芸对肖平点点头,道:“我也想母亲了,正好一起去看看。”
当年,曾芸芸被逐出曾家,随后被肖家收养,无论是肖山,还是肖平的母亲程念,都十分疼爱她,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因此,曾芸芸虽然还没有过门,但是已经开始称呼肖山和程念为“父亲”“母亲”。二十一世纪的曾芸芸占据这具身体后,为避免过多麻烦,也就继承了这些称呼。
肖平去向曾夫子告假,因为曾夫子还睡着,便写了张字条放在他屋内。另外,肖平请熊峰代为转告。熊峰最近待人接物都无比热情,立即爽快地答应了。另外,他还对肖平道:“听说你在文峰书院待过。等你回来,可否给我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若是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就更好了!”
肖平点点头,道:“可以。文峰村就有在书院读书的,改天我可以引你认识他们。”
肖平的外公家在吉水县略偏一点的一个镇上,叫程家镇,距离鉴湖大约十几里地。程家镇上的住户,几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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