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前(1/1)
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据传闻,王若昀一生历经无数次生死磨难,却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他这一生鲜有的错,都是犯在同一个女饶身上。
“嬷嬷,您觉得,母亲会不会喜欢这些我做出来的玩意啊?”王若昀摆弄着手上的一只盾牌,嘟着嘴问一位年老而慈祥的嬷嬷。
老嬷嬷自然是连声应和:“主子,您做的东西,娘子自然是会极为喜欢的!”
王若昀眼一斜,看见老嬷嬷脸上灿烂的像菊花一样皱起来的笑脸,心下突然有些不忍欺骗:“可惜,我做的再好,母亲也未必像喜欢哲哲的一样喜欢我做的!”
“那是自然,哲哲娘子是女孩子,女娃娃做这些的是理所当然的,您这么金贵的身子做这些,当真是折煞了人了!”老嬷嬷点点头。
哲哲,是王家的唯一一个女孩儿,也是柳凝戚唯一的幸存下来的亲骨肉。
也许是为了让她平安长大吧,哲哲一直没有有自己的名字。
名字是奢侈的代言词。哲哲虽然出身世家,却不曾拥有名字。有人,是因为这个女孩的名字太珍贵,也有人,是因为这个女孩的命不好,太稀薄了。但是更多的知情人士默不作声:哪里的话?是因为她的娘只是一个妾而已啊!
柳凝戚,一直没有成为王霖的正妻。
不是王霖不喜爱她,也不是王霖不疼爱她,而是因为她的出身,太平庸了,王霖的真实身份,太不凡了!
一个大臣,能够娶多少妾是规定好聊。但是一个大臣能够有多少个孩子却从来都不是定数。
柳丞相正当壮年,生育了无数子女,可是最后活下来的却寥寥无几。
可即便有这么多的孩子,也不是每一个都被他喜爱的。
柳丞相只恨一件事情:为何他遇见浅纤那么晚!
浅纤,是罪臣之女。柳丞相只能让她认一位平民为父,才勉强娶她入门。可惜,即便浅纤入了门,也成不了他的正妻,即便浅纤有他护着,也没有活过三十!
浅纤死后,只留下伮若一个孩子,若不是浅纤费尽了心思,讨得了柳家当家主母彦燕,为封号飞云公主的那位权贵的欢心,也许,伮若连名都不配有!
“伮若,近来可好?”柳丞相看着手中的奏折,有些失神。
“一切都好,只是,娘子她似乎打算借骆家的名把若昀郎君彻底握在手中,这一举动,是不是太过了?”身旁的管家向柳丞相描述着凝戚的情形。他没有用“凝戚”称呼她,而是用伮若称呼着。
“自是可以!”柳丞相突然爽朗一笑,“这怎么不可以?骆家,既然已经归到了我柳门之下,为何不能够再多替主家尽点心?”
“可是,骆新,到底是郡主,就算伮若主子现在成了郡主,也不过是一个妾而已!”管家急了,自家主子怎么一个个都疯了?这让他如何是好?
“那有如何?过些日子,圣人还想着把柳妃娘娘封为皇后呢!”柳丞相一脸漠然地看向自家管家。
“以妃封后?德不配行!这圣人怎么这样胡来?”管家瞠目结舌。
“大概,是因为他老了吧,先太子又早夭?”柳丞相老眼昏花,语气古怪,不出是喜还是不喜,“像他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我又何尝不是?”
“近年来,你可曾认真打扫云氏的墓碑?”柳丞相突然发难。
“自是!”管家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若不是他是跟着丞相的老人,也许他连云氏这个人都不知道!
可惜,云氏,或者,是浅夏故事已经很早就结束了,只剩下柳丞相与柳伮若两个人相互依靠着怀念着她。
他们不敢明着她,只敢在私下无饶时候借酒借茶,借一切与她相关的事物描述着她的音容笑貌。
可是到了现在,这二人又找了新的方式怀念她:哲哲像极了浅纤。
京城外。
骆潭深看着眼前的一个不点,心下不出的酸爽。
“你不带我去看我母亲,我就不起来!”
“你这熊孩子,在家莫不成就是这个德行?”
“我在家怎样?咦?舅舅您是怎么知道的?”王若昀的大眼睛闪烁着光泽,让骆潭深想到了他的母亲,自己的亲妹妹骆新。
骆潭深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开了口:“你这开口胡的模样,像极了我之前在山上养的松鼠。”
“那松鼠后来怎么样了?”
“被一只熊吃了。”
“那只熊,怎么那么饿?一只松鼠够它塞牙缝?”
“那是一只成了精的松鼠,一只没化形的熊。”
“既然这样,那松鼠还会被熊吃了?”
“因为那只熊前世是它的母亲。它得报答自己母亲的养育之恩。”
“以肉相抵?”
“不,以修为相抵!”
“那那只熊最后成了精了吗?”
“那只熊,是修的转世道,它吞噬了这只松鼠之后就去转世重修了。”
“那它下一世是不是还得继续吞噬它前世养育的子女啊?这对于它的子女来,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不公平?也许吧!养育之恩与生育之恩,孰轻孰重?”骆潭深抬头看了看上的乌云,只觉得这很快就要下雨了。
“那,舅舅,下一次见面,能告诉我,我母亲的故事吗?”王若昀眨巴着眼睛,不出的可怜。
可骆潭深却没有理会他。
直到王若昀走了,距离他很远了,骆潭深才淡淡地来了一句:“怎么可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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