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 可悲与同情(1/2)

夕阳西下，陆月白坐着马车打道回府。而当她路经花园长廊时，却看见陆月瑶携着残妆，一个人坐在花丛隐蔽的秋千架上缓缓来回。

从沁庄回来，她定是大哭了一场。

不知为何，陆月白隔着重重花影，深深草木，看着一名少女在红墙内的秋千架上轻轻地消磨时光。内心竟触生一种庭院深深的幽怨感，仿佛眼前之人是一只笼子里的金丝雀，一颗锁匣内的夜明珠，寂寞地经营着自己无可奈可的一生。

没错，陆月瑶她就是被囚禁被封锁的，因为她作茧自缚，即便重活一世也没能觉悟。

陆月白顿时感到了陆月瑶的可悲，她同情她。

踏着轻盈步伐，陆月白朝她走去。芷兰不解，本欲阻止，陆月白却说了句没事让她留在原地等自己。

陆月白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很迟疑。于自己而言，陆月瑶娇纵跋扈，傲慢无礼，确实十分讨厌。可当下秋千架上的她，不过十八岁，不过一个迷茫的少女，难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只有活得高贵，而从来不去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直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侧，陆月瑶讶然抬眸。而当看清来者是陆月白时，她那天生柔情似水的目光，顿时变得同刀子般又尖又利。

“是你？！你站在我旁边干什么？快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陆月白侧过身去，不去正视她，继而平静地言道：“姐姐，你只管荡你秋千，我说几句话就走。”

秋千架蓦地停止荡动。陆月瑶紧握着两根绳索，斥道：“听你说话，那便是污了我的耳朵。怎么，今日太子殿下出手帮了你，你就急着过来和我耀武扬威是吗？呵呵，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当真将自己当做准太子妃了？”

陆月白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性子，陆月瑶的态度如此蛮横，她心底的怒意也如火星子般溅出了一丝半点。但此时的陆月瑶在她看来却是如此可怜悲哀，于是怒气也不由地强压下来。

“姐姐，你重活一世难道就没有丝毫改变吗？你依旧将前世那个害死你自己的执念当做自己今生的人生追求吗？”

陆月瑶惊然，紧握着秋千索的双手已是不住地颤抖。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月白，警惕地开口：“难道你也……”

陆月白点点头。

陆月瑶似着雷殛，身子忽地一软，目光没有着落似得飘忽闪烁：“不，不可能，你凭什么和我一样，你凭什么？！”

陆月白问道：“姐姐，你这一世，还是执着于太子妃的位置，执着于皇后的位置吗？”

此言一出，像是戳中了陆月瑶的痛处，她猛地起身，情绪激动：“什么叫做执着？太子妃的位置也好，皇后的位置也罢，它们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整个大泽，只有我陆月瑶配成为人中之凤！前世的结局，皆因你的存在，都是因为你！”

陆月白敛了敛秀眉，凛然道：“没错，前世我确实当过了太子妃，当过了大泽的皇后。可是我的结局却十分凄惨，奸妃的迫害，夫君的离心，最后被赐死在了冷宫，一生无一所获。姐姐，人不是只要活得高贵就能幸福，当你坐上皇后之位，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多少人恨不能抓住你的把柄将你拉下那个位置好取而代之。甚至，你还要为了家族利益作出更大的牺牲。而帝心本就复杂，若不小心翼翼，爱情和地位你会一样都得不到。姐姐，真的，那样的生活不幸福，真的不幸福。如果前世你不曾因为那个做不了皇后的执念郁郁而终，我相信以你的容貌和才华，结局定能比我幸福的多。”

陆月瑶一怔，随即停不住地发出了凄惨的笑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哈哈哈，陆月白，那是因为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皇后，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报应。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相府的嫡女，是大泽第一才女，是天生的凤鸾命，我能做好一个皇后。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莫不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我告诉你，不可能！这一世，我会和你争到底！正如你说的，重活一世乃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我要做太子妃，我要做皇后，我要做大泽最尊贵的女人！而你，是我脚底下的齑尘，永远翻不了身！”

见她如此执迷不悟，陆月白摇了摇头。连生死都无法让这个女子看破，自己多说实乃无益。

“那你好自为之吧。今生你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吧。我不会和你抢的，因为刘璟他不值得！”

陆月白漠然地离去。然夕阳落尽，凉凉的夜色蔓延开来，整个庭院空空落落，凄迷而惆怅。陆月白在一处屋檐下站定，她仰望着天空静默，忽地轻叹一声。

刚刚明白，一些事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乐观，或许是该作个抉择自救了。

元王选妃果然同众人预料的那样，进行得不温不火。尽管泽帝没有点名要哪家的女儿，而是留了余地让各府的官员自荐女儿。可一看呈上来的花名册，泽帝立马黑了脸。

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又有哪个不打响算盘，宁愿把女儿送给太子当侧妃，也不愿将女儿嫁给元王当正妃。花名册上大多都是些生母卑微的庶女。好不容易看到几个出生正统些的嫡女，却又尽是些歪瓜裂枣。

毕竟自己的儿子心智有缺，泽帝面上不好发作，只将名册重重一摔，移驾去了御花园散心。

陆月白有心去参选元王妃，但她自己却不能直接去面圣，而参选的名册，也需家父代为转交。

然而这件事情，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