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与父对抗(1/2)

陆月白的怒气丝毫不输陆相，她狠狠地反驳：“够了！你少给我上纲上线，什么忤逆不敬大不孝？！我本就是个没了娘爹又不待见的女孩子。父亲您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您可有将我当做亲生骨肉？可有正眼瞧过我？既然您打心眼里不认可我是你的女儿，我又何来忤逆不敬大不孝？！”

陆惠自知理亏，但又怎甘在陆月白面前承认自己的不是。他气得浑身发抖，颤着手指指着陆月白：“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

“从小到大，在父亲眼里心里就只有姐姐和大哥。月白于父亲而言可有可无，形同透明。另外再加上嫡母这么多年的枕边风，只怕父亲心中对月白多少有些厌恶之心了吧？但月白既然已经活下来了，就想着要继续好好地活下去。今夜送来的燕窝不慎被月白打翻，恰巧被一只路过的老鼠吃了去。那老鼠吃完立刻便中毒身亡，父亲若不相信，可尽管去勘察现场。而此事若真为一场谋杀，能为月白做主的，府里也不过父亲一人而已。”面对陆惠的盛怒，陆月白无所畏惧，只是气定神闲地说道。

陆惠一时说不出话。片刻后，他方用半信半疑的口吻问道：“此话可当真？你真的不是在胡闹？”

陆月白知道这是陆惠在理亏之后给他自己安排的台阶，于是改了笑脸，顺水推舟：“女儿自然不是在胡闹。女儿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还望父亲成全！”陆惠果然收起方才的威严和盛怒，点点头：“也罢，为父立马着手调查。待有个明白，为父会替你料理善后此事，你也不需要操心。你看这样可好？”

陆月白笑道：“这样自然好，一切全凭父亲做主，女儿先告退了。”

廊灯发出幽幽的光亮，陆月白浑身上下松了一口气。她慢悠悠地行走在长廊中，侧眸望望花丛，只见几只萤火虫在叶底下若隐若现。

经过方才的事，她顿时明白有些东西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哪怕赌一把。而一味地妥协让步，胆怯懦弱只会将自己推到绝境里去。正如自己不做反击，陆月瑶的践踏便会来得更加肆无忌惮。走着走着，陆月白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蓦地回头，却见芷兰面色苍白，魂不守舍。

陆月白有些吃惊，忙问：“芷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只见芷兰深深地吸了口气，语色仍是携着点不安：“小姐，没……没什么。只是方才，您竟同相爷那般顶撞，奴婢在一侧看得心都跳出来了。”

陆月白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现在不是没事了？那你也用不着吓成这样啊，都半天了还惊魂未定的。”

芷兰沉默了片刻，神情似乎依然没有放松，她缓缓地抬起眼，怯怯地看着陆月白，最后道：“小姐，还恕奴婢多嘴。小姐您今晚真不该同相爷这般顶撞，虽说您也是相爷的女儿，但……但毕竟是不是夫人所出。夫人和大小姐眼中皆容不得沙子。若今日之事被夫人和大小姐记下，只怕小姐往后的日子会更加不堪。奴婢自从跟了小姐，便发誓此生只忠于小姐一人。奴婢也是希望，小姐今后日子能够顺遂一些是一些呀！”

月色如练如洗，滚圆滚圆的轮廓却勾勒出一笔苍凉。闻得芷兰的肺腑之言，陆月白不由皱了皱眉头，她道：“难道我一味地退缩就能换得相安无事？没错，我是庶出之女，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他们的践踏之下，有的时候甚至连下人都不如。或许我的反击只不过是螳臂当车，只能够换来更猛烈的欺凌践踏而已。可是芷兰，今晚你也看到了，哪怕是我委曲求全，府里依旧有人想拿我的性命。若我方才毙了命，那还有什么顺遂不顺遂可言的？既然现状已变得若此，我还不如破釜沉舟，去争个公道！”

“可是小姐！”芷兰忽地紧紧握住陆月白的手：“奴婢还是担心您这样做对自己没有好处，毕竟二小姐您在府里无依无靠，奴婢……”

芷兰的担忧令陆月白心生暖意，她也握住芷兰的手，笑道：“你不必担心，人在做天在看。陆月瑶和柳氏又岂能嚣张跋扈一世？更何况现在的形势也与以往不同了，你猜猜看，现在整个相府，谁最不希望我出事？”

芷兰表现茫然，但片刻后，却又懵懵懂懂地回答：“是相爷？”

陆月白点点头。她牵着芷兰缓缓同行，聊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父亲同姐姐嫡母她们不同，他着眼的是大局，不会因为女人间这些细碎的斗争而改变立场。我将事情闹到父亲那边，实际就是为了让他护我周全。如果之前的事真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太子，那么我便更有理由借此护自己性命周全。”

“小姐……”芷兰有些惊讶。

陆月白望着芷兰，认真地说道：“芷兰，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所说的这些。但是请你相信，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陆月白了。若想要往后的日子顺遂，靠的不是妥协退让，更不是太子的眷顾，而是自强。”

芷兰听了陆月白的话，最后用力点点头：“好，小姐。奴婢知道了，无论往后发生什么事，奴婢都同小姐站在一起。”

芷兰的诚恳令陆月白十分感动。眼下唯一一个愿同自己拧成一股的芷兰虽人微言轻，但彼此既能如此赤诚真心，这一切便足矣。

“好了，我们回房吧。夜间有些冷，切勿着凉了。”

“好，奴婢伺候小姐安歇。”于是很快，她们两个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