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脱粒机械(1/2)
这是李恪来到秦朝以后第二次做设计。
夜凉如水,明月皎洁,远处狼嚎,近旁狗叫,如此环境正适合整理思绪。
从骨子里来说,他依旧是那个喜欢摆弄奇怪玩意的工科宅男,无论是思维导图还是画图作业,都可以让他的心静下来,不用再被身边的纷纷扰扰缠绕。
这两天的破事实在不少。
随着烈山镰出世,纳租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大半,而由郑氏说媒引出来的事却至今没有浮出水面。
信息太少,李恪只知道自家被牵扯其中,可连个防备的方向都弄不清楚。
这让他很烦躁。
“头疼!”他拿脑袋磕着几案,磕得咚咚作响却见不到半点效果。
直到脑袋磕疼了,他终是决定先把那些东西放一放,多快好省地料理完纳租之事才是正办。
平心,静气。
李恪一连做了十几个深呼吸,等再睁开眼时,已经进入到专注状态。
第一枚简“项目”:【农机】、【脱粒】
第二枚简“需求”:【效率】、【生产力】、【人动力】、【结构简洁】、【功能单一】、【便于加工】
第三枚简“产品”……
他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简,脑子转得飞快,像硬盘搜索似地剔除掉一个又一个不符合需求的设计思路,选项越变越少,几乎就要呼之欲出。
他郑重地提起笔……
酝酿……
酝酿……
【连枷】
这个结果险些没让他喷出老血来!
他努力憋着,憋得脸色涨红,差点内伤,但总算是憋住了!
等缓过劲来,李恪站起身子,背着手走到窗边。透过窗棂上栅栏式的支撑,他看到院子当中披着月光打谷的癃展。
癃展单手支着木棍,一点一点推车,另一只手挥舞连枷,轻轻敲打在坠着穗子的禾槁上。细小的粟粒哗啦啦落下来,掉在底下垫着的草席上,看着细细密密。
草席的长度就是一次脱粒的单元区。他来回移动,甩枷脱粒,左至右,右再至左,也不知要来回上多少次才能把面前这些禾槁打干净,分离成纯粹的粟粒和秸秆。
想来这会儿整个里中都是如此景象。
“设计的需求太多了……”李恪轻轻对自己说道。
如今的这套导图是完全照搬烈山镰做出来的,因为经过烈山镰的设计,他发现这种条件下的原始工具相当适应秦朝的生产基础。
而且原始不见得就代表效率低下。
秦朝的熟练农户一天工作四个时辰,收割的禾粟大约三亩,农活特别好的大概能提高到三亩半,而李恪使用烈山镰,今天则收割了三亩三分。
这并不是他最快的速度,如果不是花了不少时间教会旦使用长镰,他收割四亩最多只需要两个半时辰,剩下的一个半时辰足够用来收拢禾槁和装车起运。
他判断,自己现在的极限大概就是每天四亩,这个速率远远超出熟练农户的水准,烈山镰对他的增幅高达四至五倍。
当然,作为一柄人动力的原始农具改良类型,烈山镰的天花板很低,旦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本身具备足够的技巧和体力,使用短镰时达到三亩的一般速率,但在熟练使用烈山镰之后,也只比李恪快出一筹,如果估算得没错,大概五亩。
由此可见,这柄镰刀对熟练农户的价值远没有对李恪这样的门外汉大,但因为加工简单,依旧显得性价比奇高。
这也是为什么李恪会在设计脱粒工具时套用烈山镰模版的原因,性价比是其中最重要的参考指标。
但结果显然很糟糕。
通过自我反省,李恪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问题,他忽视了农具的差异性。
古代农业的发展受限于工业基础,总的变化其实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在联合收割机问世以前,同样的一套农具,人类使用了数千年,这之中常见功能性的细分,却很少出现个体的进化式改变。
烈山镰是其中的一朵奇葩,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在古代农业发展的过程中出现的产品,而是在农业现代化完成以后,依照新的生产模型,减掉机械动力之后倒推出来的设计。
这样的奇葩哪怕有第二朵,也不在脱粒工具当中,至少不在李恪所知道的脱粒工具当中。
“看来我需要盘点一下人类脱粒模式的发展史。”
他快步走回矮几,扬手把所有的简扫到一边,取一枚新简,奋笔疾书。
【连枷,效率低下】、【石碾,加工困难】、【联合收割机,别捣乱】、【马拉卧式脱粒机,太大了】、【直立式机械脱粒机,动力马达】……
他猛地停下笔,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
【小型脱粒机】
这件东西其实算不得一件阶段性的农具,某种程度上,它的出现过程和烈山镰还有些相像。
联合收割机成熟以后,农机这个领域在进行功能性细化时,大部分所谓创造都是把联合收割机整合的功能裂解出来,形成一个个独立的机械,因地制宜,供给那些不适合机械大农业操作的地区使用。直立式机械脱粒机和碾米机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出现的产物。
然而在解放初期,基础工业落后、钢铁和燃料紧缺的现实让这种小型机械很难在华夏被大规模生产和应用,于是人动力的“山寨”版作品便应运而生。
李恪取过一片木牍,深吸一口气,开始画脱粒机的概念图版。
作品为三层结构,上层脱粒,中层收纳,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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