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心中唯一的英雄(1/2)
兵者诡道,李化龙在营中大摆宴席,很难说不是为了迷惑敌人。
而有人遗憾萨尔浒之战明军和努尔哈赤的情报不对等。
可杨应龙能窥探到李化龙正在营中大摆宴席,能说他的情报不准确吗?
关键还在于明军面对杨应龙时,和面对努尔哈赤时,双方是在如何用兵的。
天浪侃侃而谈,连秦良玉都频频点头。
他说播州之战,明军胜在调动敌人,诱敌主动出击,而萨尔浒则没有做到这一点,反而被敌人调动了。
再观杨应龙和努尔哈赤在面对明军多路围剿时,做法也不一样。
杨应龙的主动出击,是要去打扎下营盘坐等他来的秦良玉和马千乘,而且只派出了自己的儿子一支人马。
努尔哈赤如果可以,大概也会先打自己的亲家李如柏吧,可惜李如柏乃是一代名将,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用兵极为谨慎,最终成了四路大军中唯一一支没有遭受损失的。
再说努尔哈赤的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打得是移动中的明军,况且比杨应龙果断的多。
面对明军在山路中的一字长蛇阵,后金军是倾巢而出,且每一战只打明军的一路人马,明军不是送死又是干什么去了?
天浪和秦良玉这一老一少对于战争,谈了很久。
深夜里,大军在平越卫以东三十里的山路间宿营。
而白日里一直和天浪言笑晏晏的秦良玉,此时却独自一人站在一处高岗之上,背对着皎洁的月光,遥望着黑夜里的北方。
那黑色山峦的影子里,仿佛有一个魁梧挺拔的身影在向她挥手。
影若可见他那一张如冠玉般的面庞,双眸如流星般璀璨,虎体猿臂,手持长缨,跨坐在一匹骏马之上。
是因为播州之战的回忆,想起了自己心中唯一的英雄。
这个男人可以在万军从中飞掠飞出,她曾和他夫妻二人,在那不远处的播州城,两匹马,两条枪,一个冲锋便击垮了前来偷袭的五千播州叛军,继而一路追杀,踏破敌军的七座联营,再破万军。
那夫妻间的琴瑟和鸣,是共赴沙场一起陷阵,是一起倾听那号角和战鼓的声音。
思绪悠远的秦良玉,遥望虚空蓦然开口:
“千乘,虽然你我只做了十数年的夫妻,可是我觉得哪怕只是这十数年的夫妻,已经值了。
你感染了疫病,还没痊愈又被奸人陷害入狱,因而拖久了。
饶是这样,你却仍然在狱中撑了三年之。”秦良玉摇了摇头:“你可真是够能扛的,呵呵。”
秦良玉望着远方即清晰且模糊的影子,无力的笑着。
今夜的她,如同马千乘入狱云阳城的三年中她每日做的那样,站在高岗上,如同望夫石一样遥望云阳,期盼着他。
那时,她多么希望能看到夫君从牢狱中健健康康地走出来,多么希望还能看到他灿烂的笑颜,希望那个魁梧汉子看到山岗上的妻子后,拉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言笑着、依偎着走回他们的家。
然而这一切的希望都化作了奢望,她最后只能拉着年幼独子的手,一起给亡夫堆起一座坟冢,坟冢最后也只能长满萋萋荒草,留下无尽悲凉。
而那个男人却是在临死前也对自己留下了嘱托:国虽无道,至死不变。
往事已矣,那记忆中的悲凉没有在秦良玉心中留下嫉恨,她如今又在为明军挂帅出征。
是讽刺,还是惩罚?都不是,在秦良玉看来,这就是她的宿命,执干戈以卫社稷的宿命。
虽然历史最终只会书写胜利者的辉煌,就像先祖马援征讨五溪蛮夷,可千年之后,五溪蛮夷之地却是遍地为马援建立庙宇,香火不绝。
秦良玉是一代战神吧?可惜她生在山河崩葅的大明,而不是六征漠北七下西洋的大明盛世。
所以她的伟大被新朝书写的青史埋没了,被埋没的原因就和毛文龙一样,因为把新朝打得太惨。
次日清晨拔营,秦良玉在人前又恢复了一脸的淡然,指挥各军,若定有序。
而她内心的隐隐作痛,天浪均一一括昨夜她独自遥望的孤单背影。
天浪当然无需为万历皇帝和崇祯皇帝,以及他们麾下一干庸才对秦良玉所造成的伤害心存什么负罪感。
然而昨夜秦良玉站在高处独自寂寥的那一幕,让天浪感到了这个一腔孤忠几十年的军神真的很委屈,也很让人心疼。
“上柱国,是大明对不起你一家,是朱明皇室害了你。”
行军途中,和秦良玉并辔而行,天浪郁结心中许久的话,终于一吐为快了。
秦良玉只是摇了摇头,“自古文死谏,武死战,我马氏与秦氏两家将门,死于忠烈,虽死无憾。”
“可是朕该对你说一句道歉的,如果换做朕是万历皇爷,绝对做不出一边看着马将军大义灭亲,一边又将他下狱入罪的事情来,这句道歉,似乎已经晚了太多年。”
秦良玉眸光暗沉,她知道天浪说的是什么,天浪说的,其实还是播州之战。
“播州之战,马将军与上柱国功居南路川军之首,却不肯报功,这其中的辛酸,又该说与谁人听?”
秦良玉心中凛然,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马千乘的胞弟马千驷,可是叛将播州土司杨应龙的亲女婿呀,嗨!如果换做朕是马千乘,做不到这样的大义灭亲。”
原来播州之战还有这样的内幕?
天浪的随从中,除了搞情报的邓凯以外,其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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