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忘年之约(2/2)

聂远山紧凝眉头望着那破碎瓦解的蓝荧剑气，沉声说道，随后又补充：“老夫教过你的。”

张灵目视虽不像老人那般能洞悉千里，但也能感受到老人为支撑蓝荧剑气而耗费庞大的灵力，对身体所带来的细微影响。

老人后背此刻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半，如此下去，待老人灵源内的灵力消耗殆尽之后，那便是两个人的死期。

“我知道了。”

想明白一切后，张灵从老人身上艰难的爬下，聂远山右手一翻，一道蓝荧的剑气凝成气垫供张灵瘦弱的身躯站立在上，与老人平肩凌空。

聂远山见张灵明白其中的缘由，十分淡然对他说道：“去吧”

表面静若止水，老人内心何尝不是万般失落，毕竟老人已经把他当成了在地球上的至亲。

张灵自己用衣袖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细声细语的说道：“老头，我走之前得跟你讲清楚三件事情。”

聂远山打量着畏首畏尾的张灵，心想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平时都是没大没小的态度，这下如此心虚，这一看就知道准没好事，于是十分不解的问道：“什么事？”

“第一件事，我把你供我读大学的学费都存在卡里，一分没用，想以后咱俩爷们一起娶媳妇的时候再用。”

张灵酸着鼻子，哽咽着把话完整说完，顿时眼眶又不争气的湿润了，那些钱都是老头子没日没夜去工地做苦力才挣回来的。

聂远山听完满是欣慰的拍了拍青年瘦小的肩膀，苍劲凌厉的眼眸里也泛起一丝泪光。

“第二件事，胡同巷那家书店里，你最爱看的名侦探漫画，每一期里面的凶手都是我偷偷标记出来的……”

张灵越说越慢，声音也越放越小，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在等待大人的责骂。

聂远山没有丝毫怪罪他的意思，依旧一只手搭在张灵的肩膀上，苍老的眼眸里尽是对晚辈的关怀。

“第三件事，有一次你游戏里的账号是被我盗走分解掉的，我是想你能多点时间陪我玩耍。”

张灵说完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抑郁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吐露出来，还是令人十分畅快的。

“那次游戏里的装备？是被你分解的？”

聂远山挠了挠耳朵，满是皱纹的老脸一副表示没听清楚的模样，凑到张灵面前询问道。

“是啊……我想让你多抽点时间……不，不，不，不是我……是我朋友。”

突如其来的询问，张灵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老头的心思，张灵连忙疯狂改口，心想可恶啊，看来这老头还是放不下这段茬。

“我套你猴子的！原来是你害得老夫那天丢尽了颜面，那天老夫说管妹妹划水，结果号被盗了，装备全无，网管妹妹直接跑到豪华区那个王八蛋身边去抛眉弄眼。没有装备的老夫还被第一公会给开除会员，以前在老夫面前百般殷勤的那帮小兔崽子，更是带都不带老夫划水混团，真是气煞我也啊！”

聂远山暴跳如雷，完全没有灵力恢复后，那巍然刚正一派宗师的模样。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网吧混混的嘴脸，恨不得要把身边的张灵擒来胖揍一顿解解气。

“我……”见到聂远山如此撒泼的模样，张灵哭笑不得，没想到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老头还是如此耿耿于怀，不愧是出了名的网瘾老年。

只是还未等张灵想清楚要说些什么，聂远山搭在前者身上的手掌牵引着张灵那瘦弱的身躯对准那浩瀚无边的虚无空间，用尽全力丢甩出去。

“老头……”

张灵感到莫名的恐惧，嘶吼一声后，身体随着那护在体外的蓝荧色罡气，势如流星一般横飞出去。

随后阵阵头晕目眩袭上大脑，张灵没能忍住这强烈的旋转，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望着彻底消失在眼线中的张灵，站在原地的聂远山，眼神里中哀伤再也遮挡不住。

这十年里这个身患绝症的小鬼带给了他太多不一样的感受，也带他领略到了那个世界的爽甜苦辣。

但愿他能活下去吧，在这个世界里，强者为尊，实力说话，只有他能活着等到老人去找寻他的那天，那么就一定会再次相见的。

“好好活下去，等着我去找你。替我好好照顾他啊，跟着他或许就能知道当年惨案的真相。”

聂远山望着张灵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前一句是对张灵的嘱咐，而后一句却不知道是对谁的嘱托，很快聂远山的神情恢复过来，目光依旧坚韧不拔，刚正不阿。

聂远山背后的九柄灵剑呈环形极速旋转，铺天盖地的蓝荧剑气随着老人的跨越空间，向前掠去。

迎接老人的却是那雷云滚滚前方突发异变的阴暗天地，千万道蜿蜒扭曲的雷电宛若雷龙一般在空中张牙舞爪，让人望而却步，心惊胆颤，而那沉闷怒吼的雷鸣声更是让人感到万分压抑，肝胆俱裂。